沒關係的,我不是那麼精貴的人。”
雖然是被帶著騎馬,可是他兩腿內側都已經被磨得火辣辣地疼,只是他有點不願意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嬌氣,卻也有點想要對方主動發覺自己的疲憊。
楚松落於是挑一挑眉,不再說話。
西奧多已經算是破天荒地認真開始考慮感情的問題,只是他充其量還只是小孩子心性的在乎與喜歡。翻身上馬,順手把西奧多拉上來,想到接下來的劇情,楚松落瞥了懷裡的少年一眼,看到他柔順的亞麻色頭髮的發頂,覺得他這樣天真肆意,對一切發生的感情毫不設防,滿懷惡意地覺得他愚蠢,又想到從前的自己,一時間神色莫名。
接連兩天一夜的行軍,渡過冰河,又在荒郊野嶺間蜿蜒而行,傍晚時他們終於抵達這一片最繁華的城鎮——南爾城城外。先行去交涉的軍官拍馬迎來,向楚松落彙報,城主沃克男爵稱城中民風淳樸,擔心軍隊入城會造成恐慌,所以只請領主大人進城。
楚松落的領主身份和西奧多的聖子身份顯然不同,小說裡西奧多報出聖子名頭,立刻就被沃克男爵歡天喜地畢恭畢敬地接進城堡設宴款待;楚松落卻因為具有強大的威脅性,男爵既怕他不懷好意,又怕自己不夠恭敬反而惹得對方不快,所以才小心翼翼地提條件。
於是他吩咐軍官再去通知沃克男爵說自己同意條件,只是一個侍從的名額卻必不可少;另外他要在城外休整軍隊三日,要他去下屬的農莊大量採購糧草——這也是以示友善的方法。到了城外,楚松落安排副官去指令眾人紮營休整,於是翻身下馬,伸手示意西奧多跳下來。
西奧多惱恨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純情,兩耳紅紅地跳進他的懷裡,未想到阿加勒斯卻不放他下來,而是順勢摟著他,讓他坐在自己的小臂上抱在懷裡,用一貫低沉悅耳的聲音道:“抱緊我。”
西奧多頓時覺得自己連脖子都要燒紅了,伸手小小地抓住他的衣襟,卻被阿加勒斯冷淡地瞥他一眼:“這種程度,那沃克男爵不會允許你入城的。”
他方才明白這並不是溫柔,而是為了帶他進城做的偽裝,心裡哼一聲誰稀罕,表面上卻乖順溫柔地攬住他的脖子,故作親暱地將腦袋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一面卻有點心跳,擔心他說自己做得太過了。
楚松落聞到精靈特有的香氣,像是將熟未熟的藍莓和花草混合的酸酸甜甜的味道。他從前就偏愛西奧多這樣長相的孩子,又覺得自己開始躁動不安,於是一言不發,帶他到了城門口,果然見沃克男爵大開城門,帶著侍從與近衛各有三十,又是緊張又是虛偽地哈哈大笑:“哎呀!阿加勒斯·里奧納西比大公!歡迎您來,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啊!”
他故意稱“大公”而不是“領主”,有點強撐著炫耀自己雖然只是個小小城主,卻也是個男爵的意思,不過是因為做主人的底氣不足。
楚松落按照極北之地的規矩向他打招呼:“託拜厄斯·沃克男爵,願寒冬之靈保佑您。”
沃克張牙舞爪、裝模作樣,卻見他尊為領主反而彬彬有禮,頓時自慚形穢,尷尬地轉移話題,“——啊、這位是?”
他的視線看向西奧多。
西奧多看他剛才的一系列反應,就知道這是個沒什麼大能耐,又嫉恨比自己優秀的人的慫貨,一股“這種人也配領主大人以禮相待麼”的生氣感,所以正做出懵懂中又有點羞澀的表情看他,預備讓他自己領悟,卻忽然迎來一個松柏氣息的額頭吻。
領主大人單手強迫他轉過頭來看著自己,低下頭眼神溫柔卻帶著一分冷意地輕聲說道:“寶貝,不要看別人,你忘了麼?”
這樣霸道不講理、還有幾分可笑的話,要是西奧多聽別人講了,定然是要笑的。可是此刻由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目光對視著,用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說來,他竟然不受控制地心臟狂跳起來:原來他以為的“何必至於”,真實體驗了卻有如不可抗力。
見他們這樣,於是沃克城主頓時暗道寒冬領主也不過是個男人,又找回自信露出一個你懂我懂的笑容:“那好的,快進城來吧——您遠道而來,寒舍已經為您準備了盛宴,就等您上座了。”
楚松落按著西奧多的後背,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摟著脖頸,又拿披風遮起他,抬頭又是沉默冰冷的寒冬領主:“請帶路吧。”
西奧多的心跳和體溫和味道都離他那麼近。
獵物已經上鉤。
釣上岸的那一瞬,他肯定要被刺破面板,鮮血直流,不能呼吸,無比痛苦。
第12章 寒冬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