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留一晚嗎?我知道你們有些趕時間,但一晚就可以了。這個房子裡現在需要的是人氣。您能理解吧?”
他們還是留了下來。而且夏洛克一口答應了。
雪倫更加確定他一定是得知了什麼,或者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你怎麼不問問我懷疑誰?”
用過晚餐後,兩個人知趣地跑到廢園裡去,給那對可憐夫婦留一個空間。夏洛克看到雪倫似乎很有閒心地坐上了車輪鞦韆,只是左右來回打擺,自娛自樂好不樂乎,心裡有些不悅。
“可我覺得這只是個意外呢。”她說的很平淡,卻是在閃爍其詞。這看起來的確是個意外——妹妹無意間撿到了一隻有毒的,飛不起的銅蝴蝶,哥哥的好奇心使他幾乎喪命。
可是——真的是意外的話,又是什麼打動夏洛克留了下來?不可能真的是因為一份憐憫吧。
“想想看。”男人雙手握住麻繩,強迫她停了下來,半弓著腰,幾乎要把她圈住,“如果這是因為——妹妹心生嫉妒,嫉妒所有人對哥哥的好,當然拋開那個管家;於是她就策劃了這一切。”
雪倫的瞳孔縮了一下,雙手不自然地抵住夏洛克的胸膛:“你瘋了——她只有十一歲!”“十一歲嗎?麥考夫十一歲發表的論文已經得到了大學教授的高度讚揚,我十一歲的時候已經開始混進屍檢房了。”語氣輕快,“哼,論實踐能力還是我要更勝一籌。”
“可是安妮德只是個普通孩子。”她睜大了圓圓的眼睛。
“得了吧,你從哪裡看出她是個普通孩子?就因為她有著讓人憐愛的外表和甜美的嗓音?就因為她那種柔弱的性格?”他不屑一顧,“我說過,感情是失敗者的生理缺陷。”
身下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下。他還想說點什麼,可女孩就這麼無聲地注視著他,他的眼睛。從那裡彷彿可以看到靈魂的輪廓。“我也是個失敗者,夏洛克。”她輕柔地叫著他的名字,雪倫的嗓音一向很柔和,聽了很舒服,可是他現在並不習慣聽她用一種略顯悲傷的語氣叫他的名字。
“有時候,或許我已經知道了一點真相,但是我仍然無法想象這是真的。”
“我是一個原則性偏執的人。”
“就算如此……就算這樣……你還是肯接受我這樣一個不理智的失敗者嗎?”
從安妮德述說事發現場的時候她就隱隱察覺了一絲不對勁。安妮德的房間離古斯塔夫很遠,倒是兩夫婦的房間毗鄰著自家大兒子。可當時卻是安妮德先發現的,總有些奇怪。
可她還是不太想相信,這個十一歲的孩子,有著漂亮的,純潔無暇的孩子……
人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
“那如果她親口承認呢。”夏洛克不太忍心注視她,微微別過臉問。“那當然是接受了”她聳了下肩膀,“我倒也沒有太過情緒用事啦。”被自己的矯情還是小惡了一下……這也讓她有些苦惱。
“你不會對她酷刑以待吧?!”女孩腦補了一下一種類似於S。M的畫面,寒不甚寒。
男人的內心是被各種“Stupid”刷屏的。他在她眼裡就是這麼愚蠢粗鄙的老流氓嗎?
夜至。
黑髮女人在床上翻了個身,坐了起來。自己的眼鏡好像在去樓頂儲物室的時候忘了拿。
佐伊披了件衣服,用手機開啟了手電筒模式。
噠噠噠。
噠噠。
只有自己的呼吸聲。
晃了晃手機,很輕易地找到了眼鏡,戴上。她鎖好門,轉身的時候,被一陣刻意壓低聲音的對話止住了移動的慾望。
“記住……如果他要摸你的脖頸……千萬不要……不要摸你的鎖骨一帶……”
嘀嘀咕咕的,只能零星地撿一些短語。
——不對!這是陌生人的聲音?
她腳步匆忙了起來,想要一探究竟。藉著兩處微弱的燈光,她看見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那個小小的身影是——
額頭突然一陣刺痛,接著是強大的啃食感襲遍全身。
“安……”
她發出了最後一個音,手無力的一拋,手機在空中畫了個弧,跌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時間定格在了“2:00”上。
藍眼睛。不能飛的銅蝴蝶(五)
雪倫默唸了不知道多少根巧克力棒後,警察們這才姍姍來遲。
佐伊被發現死在了樓頂的樓梯旁。黑髮散落在階梯上,眼睛永遠地閉上了,陷入了長眠。死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