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失神地注視著前方,血紅的眸子裡一片茫然。
月漓遲疑片刻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開啟裡面便是一支嶄新的針管,她將針頭扎入靜脈,緩緩將活塞向後拉,針管很快被鮮紅的液體注滿。復將針筒扎入錐生零的身體,將血液推送進去,少年眸中血色緩緩褪去,身後冰涼的汗水沁溼了校服。月漓扶住他後墜的身子,將至安放在樹下。她俯身,輕垂眼瞼,指尖撫平錐生零額前凌亂的碎髮,神色晦明變化,一派複雜。
錐生零甦醒時暮色已至,朦朧陰影半遮面,他背靠著樹幹,身子被平緩地折起放在地上。腦海裡最後一幕便是少女逐漸放大的眉眼,而後便什麼也不剩下。他煩躁地將手指插入頭髮撥弄幾下,而後緩緩站起身來,許是因為這裡較為偏僻,哪怕是一整天,也未必會被人發覺。四肢之間皆如灌了漿糊,酸澀異常。他整理衣襟,清冷的紫色瞳孔乾淨而清明,哪怕抿著唇都一臉精緻的樣子。浸入神秘的黯淡色彩,此時化不開、透不入,彙集作濃郁的紫色琉璃。
待他走遠,枝丫驀地一掂,少女撥開隱秘的枝葉,揉在黑暗裡的眸子裡劃過一絲無奈。樹幹忽地震盪起來,無形之風掠來,她微微睜大的瞳孔裡映出驚異的神色來,轉瞬便化作惱怒。她的身子如折翼的鳥兒自枝頭墜落,落在少年冰涼的懷抱裡。
“又見面了,小月漓。”
暗紅色的眸子含著戲謔之色,指尖輕挑對方的下巴,果然引來少女嗔怪般的斜睨。
“欸,趕緊放我下來!”月漓滿眼不滿地捶他的胸口,雙腿不斷地晃盪。太近了……如此,便可見那雙眸子底下的可怕,如無底的深淵……卻又是似曾相識的熟悉……
這次橙茉璟並未再戲弄她,月漓順利地雙腳著地,眼前高大的男生俯身注視著她,生出幾分道不明的氣息。月漓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眸裡掠過淺淺的柔和緋色,轉瞬即逝。
“會很難過嗎?因為這種事……”明明在自己眼裡微不足道,卻還是想要知卻少女的感受。月漓咬住下唇,一派沉默。迅速冷凝的空氣如同著魔,將時間定格於尷尬的一刻。下一秒,少女倔強地側過頭,大眼睛裡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只是交易罷了,別忘記你的承諾。”
“同樣的話,送還給你。”橙茉璟嘴角漾起清淺的弧度,樹林裡已失卻大半光陰,修長手指包裹的那抹銀色卻在暮色裡格外清晰。
會難過嗎……誰知道呢……
是夜。
“月漓醬吃飯的時候不專心哦!”理事長又開始發揮他無處不在的裝萌攻勢,月漓揉了揉被筷子打疼的後腦勺,默默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好在,優姬和錐生零隻顧埋頭吃飯,總算無人再來接那些無聊至極的話題。月漓端起湯碗,淡淡的白霧朦朧了視線,卻仍遮不住對方直視的目光。
“我吃飽了。”錐生零忽然站起來,放下碗筷,邁步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優姬停下動作,隱匿著擔憂的神色浮現於眉宇,理事長長了張口,忽而欲言又止。
月漓剛要站起身來,理事長卻搶先一步開口。
“月漓醬初來拜訪,可以和優姬先去熟悉一下房間。”純粹的陳述句,毋庸置疑是有些奇怪的。月漓僅微微頷首,識相地沒有多問。優姬抿唇半彎嘴角,顯得有些生硬,大抵是錐生零精神缺缺,由得她多想罷了。
穿過門廊,在二樓的一個房間停下,優姬轉動把手推開門去,整潔的二人間,帶著少女的粉色氣息。月漓垂眸,默然停下腳步,她後退幾步,眼見優姬正自顧自地推門進去,轉身悄然消失在黑暗裡。
黑主家的別墅算不上大,很快月漓就找到了錐生零的所在。說是找到,倒不如說是被房裡的動靜吸引來的。月漓抿唇,輕輕將門推開一條縫,燈沒有開,入目是灼灼的血色瞳珀,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少年垂下的腦袋忽而抬起,聲音低低的。
“又是這樣……”他忍住眼底的悸動,聲音斷斷續續有些吃力。“每次都是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出現呢。”
月漓愣怔,不待她回覆,錐生零再度開口。
“不管你是想要幫忙還是做些什麼別的,請從這裡離開。”這是,帶有些冷意的逐客令。
但她並未照做,她踱步至他身前,緩緩蹲下身與之對視片刻,方才從口袋裡掏出閃爍的銀色器皿。錐生零眼眸微眯,瞳孔裡映出光澤柔和的銀盃。白色的藥片滾入杯中,融化在熱水裡,化作妖豔的血紅。錐生零唇邊揚起一絲嘲諷的冷意,伸手就要推開她。
“血液錠劑的話……是沒用的。”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