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姨娘了,什麼事兒也不用操心,平時動動口,就有人幫她分憂跑腿了。
陳嬤嬤上前來向章姨娘行禮問好,章姨娘趕忙回了禮,這讓江嬤嬤看了不禁抽抽嘴角,心想,章姨娘到現在都還沒有一點兒主子的樣子。到時候三姑娘一搬走,陳嬤嬤怕是要在章姨娘這屋子裡作威作福了,章姨娘要什麼事情都真交給陳嬤嬤去辦,那一年下來恐怕章姨娘的月例銀子能有一半跑進陳嬤嬤的口袋裡去。顧府的管事婆子和媳婦們都是這樣的做派,要是主子好欺負,她們沒有不在中間撈油水的。
“姨娘好。”江嬤嬤挑選的一個大丫鬟常春,還有一個小丫鬟山梅上來向章姨娘行了禮。
章姨娘趕忙讓她們起來。
大丫鬟常春和何家太太送給章姨娘使喚的丫鬟半蓮的年紀相仿,也是十二三歲。山梅則是和嘉宜差不多大,八歲左右。
至於接下來的幾個粗使婆子,江嬤嬤綠介紹了下她們的名兒就讓她們退了出去。
顧家雖然是最近幾年才起來的官場暴發戶,可是他們有樣學樣,把燕京城裡那些簪纓大族的規矩也學了不少回來。比如說粗使婆子這樣的下等奴婢平時是不能進主子的屋子的。就算章姨娘這樣的,身份並不是多高的形同半個主子的主子。
把服侍嘉宜和章姨娘的人員安排妥當,江嬤嬤就告退了。她也忙活大半天了,差事辦完,就也回去向唐氏覆命去了。
嘉宜和章姨娘照例如同送唐氏還有任姨娘那樣把江嬤嬤給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因為她們知道這個江嬤嬤可是顧家太太唐氏的心腹,別看她是個奴婢,但是卻是有個有體面的奴婢,她們才進府,可得罪不起這麼個人。就算嘉宜和章姨娘是主子,但對於江嬤嬤這樣的人,她們必須得表現得謙虛,必須矮下身段兒。立足未穩的時候,她們要端什麼主子的架子,對她們絕對沒有任何好處。
先夾起尾巴做人,是嘉宜和章姨娘這樣的人在當何家的下人時最熟悉的套路。她們駕輕就熟,很容易上手。
總算沒有那些讓她們娘倆要擠出笑臉捧著的人在跟前的時候,嘉宜和章姨娘一下子就輕鬆下來了。
嘉宜往天邊看看,見到火紅的流雲,流金一般在天邊逶迤,渲染得整個天空都落在濃重的色彩裡面。
她擴了擴胸,甩了甩手,笑眯眯說:“一天兒總算過去了,到了該要吃晚飯的時辰了。”
章姨娘拉著女兒的手,要她進屋去洗把手和臉,躺會兒,說綠萍領著山梅去廚房提飯去了,等飯來了一會兒就讓半蓮來叫她。
作者有話要說: 想了想還是兩更合一,晚上八點左右更文,習慣了。
☆、第39章
嘉宜在鋪了涼簟的架子床上舒服地滾了兩下,突然卻覺得腰下有什麼東西硌著,就伸手往腰間一摸。
摸出來一個月白色如意暗雲紋的荷包。
想起這個是表姐何淑雲今早送自己的時候塞給自己的,說裡面有一些東珠,可以拿去叫首飾匠人做首飾,便開啟來看。兩世為人,東珠這玩意兒,她還只是聽過,沒有見過呢。
把荷包上的紐襻開啟,因為嘉宜是躺著的,所以一揭開,一個不小心,從荷包裡滴溜溜地落下一陣珠雨來,傾在她的臉上,小小的珠圓玉潤的珠子砸得她閉上了眼。
等這一陣珠雨過去,嘉宜才抖一抖睫毛睜開了眼,自己先笑了自己個兒一下,一翻身起來,去看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一樣灑落在青蔥色涼簟上的那些小拇指頭大的潤白的東珠。
她撿起來一顆捧在手心上,託高了放在眼前,碧色紗窗外透進來落日餘光,倒似在珠子表面鍍上一層淺薄金光一樣,煞是漂亮。
這樣的如同她的小指頭一樣大小的東珠拿去叫銀匠鑲嵌在簪頭,做耳墜子,還有珠釵,都是非常好看的,而且高檔。
嘉宜把手裡那顆珠子重新放進荷包的時候,卻在荷包裡面發現了一張摺疊在在一起的淺粉色的香箋。
她把那香箋拿出來看,狐疑地想這是誰寫的,上面又會寫什麼呢?
待展開來看時,只見上頭寫著一首詩: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底下落款是“兄,貴福贈。”
看完這個,嘉宜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些東珠是二表兄何貴福送的。怪不得裝這些東珠的荷包是個月白色如意雲紋樣式的呢,當時她一看就覺得不象是女兒家用的東西。當時問何淑雲,她也回答得遮遮掩掩,只是叫自己拿去就是。原來,她是替她哥傳遞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