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曾經最接近帝師的人,只這一點便可見不凡了。除了才名傳世外,袁恭道剛正不阿的高尚品質更是頗受世人景仰。安承二十六年,時任皇太子的皇十子,也是高宗朝的第三任儲君的君承賢暴卒。袁恭道對灰暗的高宗朝堂深感失望,最終掛印而去。及至安承三十四年迎回皇三子君承天為太子後,高宗下旨召袁恭道回京再度擔任太傅,他終究以病相辭,再未回朝。
“你不是師從靈谷,研習武藝的嗎?袁恭道怎麼會成你的先生?”
君逸羽露出了一絲回憶的神色,“承天十六年時我師傅想為我找一個教我讀書習字的啟蒙先生,袁先生嘛是浙州寧城人,他那時正好尋醫到了靈谷,後來也不知是我師傅還是師叔去和他說的,總之他最後留下來成了我和我師姐的先生。靈谷藏書不少,他在家無事,在靈谷也挺好的嘛。”
“說這些幹嘛,總之袁妙山是我先生。他許是皇子公主教多了,教我和師姐時總是不離軍國大政、家國大業。我那時還覺得用不上、不愛聽,如今想來,可不是為了你今天這一出準備的?怎麼樣,這樣你能放心休息了?”
說到這些,君逸羽心下難得的生了些歉意。袁恭道教他時,他因為受不了靈魂拘在小身板還要受學齡兒童教育的痛苦,加上不喜歡袁恭道的古板做派和開口國家閉口朝堂的調調,那時沒少用練武的理由逃課,便是見著袁恭道也多是繞道躲著走的。他心下只當袁恭道是他前世小學中學大學一路讀上來的無數老師中添了一位他不喜歡的,旁人問起時,也總只覺得無崖子是自己的師傅,而總是忘了他。唉!現在拋了成見再回想起來,其實先生也挺負責挺好的。我真對不起他啊。
君天熙不語,慕晴終究為難著提點道:“世孫爺,奏疏是陛下才能批閱的。”
“咦?”君逸羽反思之中的神思暮然聽得這話忍不住驚疑反問,“怎麼會?那麼多全都只能自己看嗎?有這規矩?”奏摺裡那些請安謝恩的根本就不用自己一個個看吧,多浪費生命啊。明朝皇帝可是有內閣票擬和司禮監秉筆掌印那些玩意兒幫自己分擔工作壓力的,華朝的皇帝難道還是勞模模式?那也太辛苦、太可憐了吧!
“這··”慕晴喉頭一哽。若說規矩還真沒誰給皇帝定下來這規矩,皇帝示意允許的話,太子監國批閱奏摺的情況也是有的,可這不是約定俗成的明眼事兒嗎。再說了,皇帝不開口,誰敢來對皇帝說“陛下,您的活兒太多了,臣來替你做一點吧”這種話?那是想不安本分,僭越皇位嗎!當然,世孫爺人是個異數,在陛下這的分量也是個異數,怕是可以另當別論的。
君逸羽也不為難慕晴,轉而向君天熙道:“那到底怎麼辦,你剛剛說我幫你批你就好好休息的,如今我答應了,你這又出了問題,到底怎麼個說法?”
君天熙眼睛中微不可查的生了些莫測的光芒,轉瞬即逝,“無妨,君無戲言,你便替朕批吧。”
“那好。”君逸羽只要君天熙老實聽話休息,好好解決夢斷憂的目的達到就好,當下也答應得乾脆。轉而對慕晴道:“慕晴,幫我取點紙筆來吧。”
“現在要筆墨作甚?”
“讓你把平素批閱奏摺時慣用的幾句話寫下來,我對著去練練。模仿你的字跡語氣批閱,不讓你的那些大臣看出來。這樣你能少些麻煩不是?”
君天熙倒也滿意君逸羽考量得周全,自己女主當國本就頗受朝臣非議,若是他人代為批閱奏摺,大臣們知道了,又是一番口舌。只是他的字··那天在他送給珊兒的《採蓮圖》上見過,誠然好字,連珊兒都願意跟著學,可與我的字風差異不小呢。
“朕的字取法二王,而你的字婉雅秀逸似有衛夫人遺風,兩者相差太大,你一時怕是難以模仿朕的字跡。”
“我的字婉雅秀逸?你何時見過我的字?”君逸羽顯見得吃驚,極力回憶了說道:“哦——,你莫非是指的我那天採蓮圖上的字?”見得君天熙點頭他才朗聲笑道:“我的字沒有定性的,寫成什麼樣全看下筆時的需要。放心吧,二王的字我也練過,能仿的。”
見得君逸羽的行止,君天熙也憶起了他那天《國強論》上厚重磅礴、氣度非凡的楷書,心道一句果然。那日君逸羽搶得太快,她只驚鴻一瞥,一時間還真是沒想起來的。當下君天熙不再多言,只簡單吩咐道:“慕晴,去取。”
“是”
“我以前沒事時常常仿別人的字來玩的,我一定把你的字模仿好,不讓你的那些大臣瞧出來破綻。奏章繁瑣,事無鉅細,有好些其實都不用你親自過目的。要你臥床休息少勞神也不是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