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厚的叔父。尤其如今,叔父屍骨未寒!說到底,叔父若不是為了保我而自請毅州,便不會有現在這身喪服!麻衣在手,要我如何不稱“叔母”!
微微搖頭,君逸羽打算擺脫淺予,此時此刻,叔母不叔母的根本不重要,她知道自己顫抖的心臟到底有多害怕,她只想要她好好的活著。只要她好好的活著,別說叫叔母,就是叫叔祖母,叫叔曾祖母都成!
“少爺對小姐是不是有誤會,少爺和小姐……之後,小姐心心念唸的只有少爺,上元那晚,是二爺喝多了強要了小姐,怪不得小姐的,少爺你……”
淺予的話讓君逸羽的頭腦一片空白,連手中的喪服掉了都未曾察覺,“淺予你說什麼?強要?她和叔父不是兩情相悅才有了孩子的嗎?”
淺予的頭搖成了撥浪鼓,“奴婢作證,小姐心裡只有少爺,剛剛小姐沒了生氣還念著少爺的名字,不然奴婢怎麼會來找您。少爺你不要誤會小姐了,快去看她吧,不然若是晚了……”
“蓉兒……”反手打了自己一巴掌,君逸羽閃過淺予,飛快的往舒園奔去。她不願再想君康舒那是為何,得知真相,她瞬間便明白了自己這些日子竭力維持的子侄姿態對長孫蓉來說到底有多殘忍,所以淺予非要她答應不叫“叔母”,才放她走!不要晚的!一定不要晚!老天爺也好,諸天神佛也好,求求你們,別讓她離開我!蓉兒,等等我,從小到大,你總對我有求必應的,求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羽兒,來得好……”看到君逸羽,蕭茹的“快”字沒說完,便見她要闖房門,連忙伸手扯住,“羽兒!你做什麼?!”
“孃親,你鬆手,我要進去!”
“傻孩子,你是男子,你叔母在房裡生孩子,你怎麼能進去呢。”蕭茹輕責,刻意搬出“男子”提醒君逸羽。
“夫人!看到孩子的頭了,夫人你堅持住啊!”
“不行了,要不再給點催生湯吧。”
“不妥,看夫人這樣子,多喝並不管用,只怕還會……”
……
君逸羽耳聰目明,有心之下,約莫聽到了房內的催產聲,她是學醫之人,聽懂了那份危險,血氣蹭蹭的往頭上灌,一時間什麼也顧慮不得,留下一句“孃親,我不是,她也不是我叔母!”便掙開蕭茹,衝進了門去。
發現有男子闖入,房裡的丫鬟僕婦們都驚呆了,認出君逸羽,三個收生婆“哎呦”著就要把不懂事的小郡王趕出去,又在君逸羽抱住長孫蓉後,驚得沒了聲息。
除了長孫蓉,此刻的君逸羽,眼中看不到任何。疼惜的抱住長孫蓉的身體,君逸羽一手頂在她的後背灌輸真氣,一手溫柔的撫開她被汗水濡溼的鬢髮。滿滿的心疼攪擾臟腑,君逸羽的手止不住發抖,她的蓉兒,幾時有過這般蒼白憔悴的面顏,若非離得近,有她微弱的鼻息撲打在臉上,她都要以為自己已經來晚了。
被熟悉的氣息包繞,連脫力的身體都在久違的溫熱中慢慢恢復了些力氣。長孫蓉認識君逸羽的味道,卻只笑自己憂思成疾,竟然出現了幻覺,羽怎麼可能會來呢。如此想著,她還是難免被似夢似真的熟悉感牽引出了一線希望,終於艱難的撐開了眼皮,入目了驚喜,“你怎麼來了?”
“我來陪你。”
君逸羽眼底,有溫暖的光,毫無阻隔的投射進長孫蓉眸心。
有多久沒有看到她這樣的眼神了呢?分娩之時的劇痛,讓長孫蓉的神思想不起平素的眾多顧慮和苦楚心結,只是在君逸羽深情的註釋下,歡喜之中夾雜了羞意,又覺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必定難看至極,不該讓她看到。此時的長孫蓉,倒將自己之前的囈語眷戀忘了個乾淨。
“有力氣了嗎?”看長孫蓉氣色好了些,君逸羽停止了真氣輸送。
“嗯。”
“那我們一起加把勁,讓寶寶出來好不好?”君逸羽吻上了長孫蓉的額角,試圖用親密的安撫,弱化她生產的不安。
君逸羽的變化來得太突然,長孫蓉搞不清狀況,此時的她也無暇搞清,只是本能的含羞,讓她微微偏了偏頭,又從鼻尖擠出了一個“嗯。”
君逸羽輕輕一笑,挪位移到長孫蓉身後,做了她的靠枕,又開啟手邊的藥箱,從藥瓶中倒出一顆棕色藥丸,送到了長孫蓉嘴邊,長孫蓉無需君逸羽解釋,便乖乖將它吞下了。自從接手了長孫蓉的身孕,君逸羽沒少研究婦產千金科,連針對長孫蓉的身體情況特製的催產藥丸,都在進入倒數一月計時後,被君逸羽早早準備好了,如今瞧著,果真是有備無患。
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