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自己的記載,心中莫名燃起了些微的希望。她看著自己的母親,突然問道,“娘,姨媽是否再也不能護住我們了?”
杜璃玉望向自己床頂上精美的木質雕紋,沒有說話。
“娘,月末我便要入宮了。”顧芷儀輕輕地說了一句,沒有等到母親的回應,她掩下了眸,起身離開了杜璃玉的房間。
遠在皇宮內的建元帝卻收到了來自皇家暗衛的密信,顧瑀私下貪取的那一大筆黃金,終於有了大致的去向,正是經由銀票的換取,留向了暫時不得而知的華京外的地方。
建元帝面色冷淡地看完了密信,隨手便提起了筆,親自題寫了關於顧瑀的處置。
抄還黃金兩千一百四十五兩,流放西南,無詔終身不得回京。顧世平教子無方,罰三年俸祿。
此罰對於貪墨數量如此之大的案件而言,絕對是量刑過輕的代表,但對於杜璃玉而言,卻是最後一根壓死駱駝的稻草,就連東安郡主終於利用西南王的權勢壓著二房拿到了和離書,徹底脫離了衛國公府這事都無法再提起杜璃玉的一絲活氣。
聽完來自暗衛的訊息,顧淮卻沒有絲毫動容,轉過身去便迎上了到通政司來湊熱鬧的三皇子尚玄褚。
三皇子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一進來斜眼看了眼安湘後,便故作一副正經模樣地提出想要幫忙。“這麼造福百姓的事情,本皇子怎麼能袖手旁觀呢?”
安湘在一旁沒有理會他,此刻的他正在親自攥筆寫下第二篇關於杜家人的報事。思來想去,他覺得關於顧瑀的那篇語氣還是用輕了,正尋摸著怎麼用更刻薄的語氣弄死姓杜的。
而典獄司的同僚卻還在接著翻比較驚悚的案件,然後交給顧淮讓他加以潤色修改,便又是一篇關於志怪的絕世好報事。
刊印雜報的印泥字版自然由常年幹翻印書籍這活的安湘□□,由不差錢的通政使大人掏腰包。初次刊印不過五百份,部分送到天香樓,部分送去暗香坊,再讓常旻僱了幾名小童沿街叫賣,不過數個時辰,五百份雜報便都盡數賣了出去,還有許多人得了訊息去買還買不著的。
雜報如此受歡迎是通政司這些人始料未及的,一份雜報販價不過五個銅板,雖然這遠遠低於造價,完全是虧本的買賣,但在華京中卻造成了極大的反響。通政使的家族在京中的分店客流瞬間增加了數倍,而能提供雜報購買的天香樓也被塌矮了一層。
新鮮事物造成的社稷影響力令朝中也有了些許聲音,但不過五百份的產量還沒讓大臣們放在眼裡,更大的原因自然是很多人根本沒有購買到這份雜報,但很快的,他們就見到了這份華京文人圈中口口相傳的雜報。
次日,顧淮拍板決定雜報加印,共計一千份,價格不變,同時在雜報上面的一處板塊登出了關於商戶若有意願可與通政司聯絡,有償刊登商戶資訊的文字內容。
事實上,通政使大人在看到家中店鋪的盛況之後,便直接利索地付了一百兩白銀,顧淮十分坦然地收了,然後又噼裡啪啦地盤弄了一下算盤,給出了一個表格,上面清楚地寫著商戶想要記上雜報的文字數目大小、佔用篇幅面積和對應的價格數額,通政使粗略一算,自己那篇商鋪文章約莫也就是二十兩白銀價位,不免有些困惑,“顧大人,這價格是否低廉太過?”
“開業酬賓的時間段還是需要的,您說呢?”顧淮將預留下來存檔的幾份雜報整理好,“若要擴大販賣,我們必須要藉助聖上的龍威,同時也要讓通政司的名頭打響出去。”他已經尋思好了,雜報以兩日為一期發售,等第二期雜報賺取的金額數目出來了,他便去請帝王御筆。
帝王雖說明面上像是被通政使的撈錢能力而勸服,實際上應當也是持觀望態度。但現在朝廷實在太缺錢了,想要帝王公開表態與民爭利,不說百姓會暴動,就是御史們那三寸不爛之舌都夠建元帝吃一壺的。
那麼要讓建元帝有個臺階下……顧淮想到帝王剛發到通政司那份關於顧瑀罪狀的聖旨,唇角勾開一抹得意的笑容。
“貪墨案判決下,勳貴之後流放千里。”
顧淮將這份草刊呈遞聖上時,建元帝粗粗地略過了一眼,便放在了一邊。他的眉目間有些倦意,似乎是太后盛宴那日夜風吹了受了涼。他有些疲累地輕咳了兩聲,啞著嗓子詢問顧淮,“這顧瑀,朕記得乃是顧卿的堂哥?”
“回陛下,正是。”顧淮回應。
建元帝沉默了好一會,方幽幽地再次開口,“朕記得,當初也是你揭了這個貪墨案。大義滅親,實屬難得。”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