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車燈下,周沫側著頭看虞姬,眼神裡露出一種和她平日裡的形象完全不相符的溫柔。
虞姬看著那樣的周沫有點出神,暗暗腹誹,原來這個多情種也能有這樣的眼神。
周沫伸手寵溺的撫了撫虞姬的髮絲,語氣裡有幾分認真,也有幾分調侃,還有幾分輕鬆:“你還愛著蘇懿,所以你不可能愛上我,但那不代表你不會喜歡我。愛一個人很難,但喜歡一個人卻比喝口水還要簡單。喝水還有嗆到的危險,喜歡一個人頂多只是發現自己看走眼的時候再翻個白眼而已。”
和周沫那不算嚴肅的語氣相對的,是她認真的眼神。虞姬看著那樣的周沫,覺得她好像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能容忍這個人渣對她一再的騷擾了。
雖然一開始她覺得她只是因為被蘇懿拒絕而心情極度低落,就算是個人渣,能有人在身邊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那麼難受也好,所以才接受了周沫的接近。可是在接觸的過程中,她開始慢慢的覺得,好像也不盡然。
和周沫在一起讓她覺得很放鬆,周沫總能整出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她無暇去想跟眼前的事情無關的其它事情,甚至能讓她把失戀那麼痛苦的事情都拋到腦後。
周沫雖然渣,可是她卻很真。周沫口口聲聲說在追她,卻從來不說一些花言巧語的話來騙取她的芳心,甚至有的時候嘴欠得讓人想抽她。周沫也從不會因為想要得到她而刻意的做一些討好或者殷勤的事情,反而有時候煩得她想一棍子敲死。可就算這樣,她還是覺得和周沫在一起能讓她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和蘇懿在一起的時候,雖然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和滿足,可是卻有種時時刻刻都戰戰兢兢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太過在乎,導致她不敢在蘇懿面前做出任何有可能讓蘇懿反感的事情,就是連說句話都會順著蘇懿的喜好。
其實在再一次見到蘇懿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了這一點,她發現她根本沒辦法在蘇懿面前表現出真實的自己,她直覺蘇懿不會喜歡那樣的她。所以她下意識的演出了一個溫柔可人,清新純潔的模樣,一個和真實的自己完全不一樣的人。而蘇懿也完全沒有察覺。
雖然她很享受那種感覺,覺得只要能和蘇懿在一起,哪怕要她一輩子都扮演一個和真實的她完全不一樣的人,她也願意。但是她也知道,那樣是不對的,她有的時候也會討厭那樣的自己,討厭在蘇懿面前虛於表面,表裡不一的自己。
所以她覺得,也許她和蘇懿真的不合適吧。不管有多愛,愛了多長時間,有些人可能註定不適合彼此。連自己真實的一面都不敢在愛人面前呈現,又怎麼可能和那個人共度一生?
想到這裡,再看看身邊的周沫,她不禁想,也許和這個人渣在一起還不壞?
看著周沫難得溫柔的眼神,她不禁問到:“你難道不介意我心裡有別人嗎?”
周沫勾勾嘴角:“不介意。你可以永遠把蘇懿放在心裡。放不下,就彆強迫自己去放下。”
“為什麼你不會介意?”
“因為我對你也只是喜歡,要說有多愛,也並沒有。所以我有什麼資格要求你?兩個人過日子而已,舒服順心不就行了嗎。都不是什麼聖人君子,難道還非要追求一心一意?”周沫俯過身子又吻了虞姬的唇:“雖然不能保證天長地久,一生一世,但至少我可以保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能讓你比你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過得好。”
“……”
這一次虞姬沒有推開周沫,而是任由周沫像品嚐難得一見的美食一般,細緻而溫柔的親吻著她的唇。然後舌尖慢慢的撬開她閉得並不嚴實的唇齒,熟練的纏上她的舌,在她的領地裡逼著她和她共舞。最後吻得她快要窒息,才慢慢的離開。
激烈的吻過後,周沫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你如果還是不放心,可以先跟我試一段時間,我不介意你拿我當小白鼠。當然,在試驗的過程中,只要你不願意,我絕對不碰你。我說過我可以等你。”
虞姬不明白,為什麼周沫可以對她如此寬容,口口聲聲說著對她沒有愛只有喜歡的人,為什麼願意為她付出?
“……好。”
蘇懿回到家裡,進門就察覺到了異樣,那幾乎是一種直覺,讓她進門第一時間不是像平常一樣換鞋和脫下大衣,而是抬頭看向客廳的沙發。
客廳的沙發上,正對著她的方向坐著臉色有些嚴肅和緊張的周玄,而背對著她的方向坐著一個陌生的女人。
女人的背脊挺得筆直,長長的直髮整齊的垂在身後,一身黑色的毛暱大衣顯得端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