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洗了澡出來,顧昭渾身清爽,先與嫂子見了禮,又坐在一起說了閒話,那瑾瑜的女婿如何,怎麼送的嫁妝,那邊又多麼的驚訝,小縣城驚倒了一片,瑾瑜回門的時候起色有多麼好,跟女婿有多麼的和諧等等之類。
在座的婦女為了瑾瑜的婚事忙活了多月,不就是為了聽這個嗎,顧昭講完,她們依舊是一肚子的話想問,倒是顧巖不耐煩了,一瞪眼,屋裡的人悄咪咪的都告退了。
威嚴啊,多麼有威嚴啊,顧昭很是羨慕,以後自己也要練練這種嚇唬人的氣質。
熱乎乎的肉羹拌飯,又香滑,又入口,那肉塊早就爛的如肉粥一般,香的顧昭連吃了三大碗,都多少年沒吃了,小時候還是在平洲府城吃過這口,只是這些年,再沒人給他做了。
“小叔吃些茶湯,化化油膩,改日有了好牛,咱再做。”盧氏擔心他積食,說什麼都不叫他吃了。
盧氏指揮著小丫頭們收拾,收拾完帶著人都退下,顧巖看看左右沒人,便將顧昭帶到密室,顧昭如今在淮山採的石頭,俱都在這裡。
“如今,已經是該準備的都準備了,就差弟弟這股東風,前幾日,畢梁立悄悄送來的金塊我也看到了,已經找了工奴,敲成金頁。”
說到這裡,顧巖有些不忍心的看著自己弟弟,拍拍他的肩膀說:“阿兄自以為什麼都能做到,如今卻兜翻了阿弟的家底,那些金子不知道阿弟存了多久才能存下那麼多,當初我見到也是下了一跳!那麼上等的赤金,虧我覺得自己是見過世面的……那可是千金的赤金啊,阿弟怎麼就捨得呢?”
顧昭笑笑,不在意的說:“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浮物,既然當初能賺來,以後也能,阿兄莫要想那些枝杈,如今,卻有好訊息告訴阿兄,咱們的大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顧巖大喜,忙問緣由。
顧昭便把如何發現顧茂丙會寫戲文,如何覺得這小子有才幹,路上咱們收拾他等等一一與他細說了一番。
顧巖聽完,久久不說話,末了點了幾隻香,插在密室的香爐裡,對著密室裡的佛像拜了一下後才道:“莫不是,咱家該有這一遭,弟弟來的奇異,那二侄兒也遇了奇異,若不然,咱家怎麼能有這番機緣,一件連一件的事兒,就出在這個時候?”
他這麼一說,顧昭也毛了,覺得,呃,子不語力亂神也。
第五十二回
顧昭回家;美美的大睡三天;起來後;便開始著手準備;至於那顧茂丙,這幾天;怕是嚇到了,那日他回來;被顧巖帶到密室,也不知道聽了什麼,第二日卻拉稀了;拉完,發了高燒,到現在還沒好。
說來,倒也理解,誰聽了這樣的秘密不害怕,老顧家,如今在造皇帝家的假,上天的假,這樣的事情,不嚇死就不錯了。
這日上午,顧昭換了輕便的衣衫,帶著細仔,新仔還有付季上了坊市,他想找一些好染料,為了掩飾他蒸煮石頭的目地,他還請了京裡很著名的畫師來家裡教付季畫畫。
一下子,付季的社會地位唰唰的往上竄,如今家裡都叫他付少業,整的付季著實惶恐,輕易不敢出門。
倒是定九先生,對他是越來越喜愛的,誰不喜歡一個聰明剔透,舉一反三的好徒弟。
“七爺,可不敢再為付季費心了,再這樣,付季就是死了也報答不完七爺的大恩。”付季眼裡含著淚,看著坐在那裡,一碗一碗看色系的顧昭。
顧昭抬頭:“嗯,不止你要用,我最近也想學這些的,平日子也是閒的煩了,總要找些事兒度天氣,你莫想多了,你能用多少,你看,我買了這麼一堆呢。”
顧昭指指腳邊,大罐子,小盒子,放了滿滿一地,最後,他選的實在多,只好先打發細仔與付季他們送回去,顧昭自己去了染料行對面的茶館子等著。
顧昭才剛剛坐定,店家不等他問便為他先端來差距,倒了一盞,還衝他眨巴下眼睛,向桌面呶呶嘴巴,顧昭低頭,看到桌面有兩個水字兒。
“上樓。”
四下看看沒人,顧昭做出愜意的樣子喝了半盞後,緩緩站起,進了去了櫃檯後面的樓梯,邁步上樓。
那樓上依舊有個店家打扮的下人,也不說話,只是低著頭將他讓到樓梯裡面的一間屋裡反手關了門。
顧昭進屋,舉目四顧,這屋裡原是雅室,屋裡有席子,案几,有一爐小炭火,火上的銅爐內的水已經開了多時,正沸騰的上下癲著冒泡。屋內,牆上掛著梅蘭菊竹的畫卷,有歇息的矮塌,走得幾步來到窗前,隔著窗縫卻能看到下面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