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齋跟李奇在畢梁立的帶領下穿過迴廊,走過結冰的人工湖上的小橋,轉眼又來至一處院落,這處院落外面寫著兩個大字兒“美泉”,一進院便將外廂的渾然古樸拋棄的乾淨,只留一園巧奪天工的映象。
這院子裡有水,竟是一眼活水,在寒冬三九咕嘟嘟的竟冒著熱氣兒自那廂半支小舟的石雕右邊冒出,嘩啦啦的流入院中,如今雪還在下著,卻在這院子裡存不住,到處都是溼意,那廂屋簷下也在滴滴答答的猶如夏日一般的滴水。滴水處,那磚面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敲擊出各式清脆的響動,滴滴答答,叮叮咚咚的甚是好聽。
這小院子裡四下種植著冬日依舊發翠的不知名的樹木,一條紅山石鋪平的碎磚道路一路通向屋角的幾支梅。如今,還未到月份,卻不想這園子裡的梅花已經開了。
園子裡幽深安靜,令人悠然自在,一時間能令人想起幾個詞彙,竟是霧濛濛,顫悠悠,懵懂懂,混沌沌,悠遠遠,至靜靜,常久久,輕鬆松的愜意。
在這等意境中,卻不想一些木珠子的聲音噼裡啪啦的傳了出來,仔細一聽卻是算盤珠子的聲音。
李齋問畢梁立:“顧大人,如今在家還在辦公?”
畢梁立面露愁容,著實嘆息了一口氣,他攤攤手,很遺憾的來了個西式的沒辦法,這個動作追其根由來自顧昭,如今全家都會,被感染的地方很多,已經到了大梁邊疆地帶。
李齋一笑,心裡盤算了一下顧昭的家資,據說如今顧家最有錢的就是顧老七,他名下只有一家南北貨行。可這家南北貨行開的全國到處都是,如今只要有縣鎮的地方,就必然有這家雜貨店。他家貨行有個好處,出門不出過路費,這就省大錢了!以前聽著,覺著不過是一家雜貨鋪子,如今看來,卻不見得了,這顧老七實在太有錢了。你看人家玩的,別人想都想不到的。
畢梁立來到正堂,親手將門簾高高的掀開,顧昭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可是李將軍大駕光臨,請恕顧昭身體不便,不能迎接大駕,還望見諒則個。”
李齋聽了哈哈一笑:“顧李兩家世代至交,老七莫要跟哥哥數這個虛禮,太虛了,我是不喜歡的!”說完,他邁步進屋。
顧昭坐在炕上,如今也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最起碼的他這頭髮卻是能見人了。
“將軍快坐!”顧昭與李齋李奇見禮之後,做出請的手勢。
李齋一笑,坐在一邊的靠椅之上,四下打量。很快的,屋子裡的門簾再次開啟,四五位穿著水蔥綠亮眼衣衫的小丫頭,捧著點心,乾果,茶水,落腳無聲的進了屋子將東西放好,又倒退著出去。期間,無一人用眼睛打量客人,態度恭敬不失禮,一派大家族調理出來的氣象。
顧昭與下屬並不在一個屋子裡,如今看到有客,便吩咐了一聲:“奶哥,去請先生們下去吃茶鬆散,晚上再加班吧,都忙了一上午了,今兒中午加一缽羊肉羹給他們驅寒氣兒。”
畢梁立點點頭,轉身去了邊上的廂房,沒片刻那邊了無生息,卻也無人從院子裡出去,想是那邊自有通道可供行走。
顧昭陪了幾口茶,說了幾句閒話,問了問城裡軍中的事兒,也謝了李齋送藥的好意,於是轉入正題道:“不知將軍,今日到我這裡,可有其他事情”
李齋點點頭,放下茶盞笑道:“老弟是個聰明人,我的來意怕是你早就猜出來了。”
顧昭點點頭道:“恩,這是來客頗多,李將軍想是為了凹民女與退役老兵的結親之事,不瞞將軍,如今這是勝多粥少,要循循漸進的事兒。
您看,各地調遣來的凹民適齡女子要年後才到,如今我也是急得很,算來算去就是不夠分配的,您的五軍,我家從大哥到六哥,那個不掌兵?我是急得牙花子都疼了。”
李齋不接話,只是端著茶盞笑著聽。
顧昭繼續道:“昨日牙行的秘書給我出了個主意,說是如今鄉下女子,才五貫就能買來,以往我最恨買賣人口!最恨離人子女之事!可如今都是顧不得了,因我這裡有每戶十貫的富餘,咬咬牙,這等缺德的事情如今顧老七我也做了……”
李齋忽然打斷顧昭的抱怨,笑笑道:“顧大人誤會,某看來,遲飯早飯,早晚都是個吃。不滿兄弟,今日我來也不是為了搶這頭鍋餃子,其實是為了旁個事情,我這事兒我家有,你家怕是也有的。”
顧昭面露迷惑,便問道:“卻不知?是何事?”
李齋嘆息一下道:“不滿老弟,天承年前我是個聽命行事的,大事情也不該我操心。可打天授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