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孫希呆了一下,忙摟在懷裡,將盒子送到趙淳潤的身邊,並不敢放到今上手中,只是放在榻上一邊道:“陛下當心些,這……是金子吧,不然沒這麼重!”
趙淳潤這幾年,越發不愛摸金銀之物,因此便將本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去,衝著孫希揚揚眉毛。
孫希開啟禮盒的蓋子,果不其然,齊齊刷刷的三排金錠子。
“噢!”趙淳潤自踏上站了起來,孫希又合住禮盒,抱著來到一邊從外面喊了人進來,將榻上的成套的鋪蓋換了,鋪好單子後,趙淳潤這才坐回去,坐下半響方問道:“你是故意的!”他知道自己厭惡這個。
付季翻翻白眼,依舊道:“臣有罪!”
“誰送你的?”
“……青洲遷丁司推官,李永吉!”
“噢……他呀!”趙淳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半天后竟帶著一絲譏諷的笑意道:“竟真是他!”
付季聞言,猛的抬頭看趙淳潤,可惜,今上並不看他,他只是用手敲著榻上的布帛,半響之後才道:“你師父,好不容易整理出半個刀筆吏司跟一個遷丁司。這……李永吉也算是你師父一手提拔起來的人,若……真是他,這不是生生打你師傅的臉嗎?”
付季道:“難不成,陛下早知道李永吉部內賊竊之舉?”
趙淳潤微微點點頭道:“前幾日,你師父倒是寫過一封信……”他話音未落,付季猛的一支脖子,竟然有些眼淚汪汪的,生生的把個天承帝看樂了。
“怎麼,你師父沒給你寫信?”說這話的時候,今上的語調,帶著一絲絲得意,真不知道他得意個什麼勁兒。
付季吸吸鼻子,心裡鄙視,臉上卻不敢帶出來,他只是哀求道:“臣寫過幾封,許是……許是路上不順,師傅未曾收到也未可知,那信,那……臣能一觀嗎?”
趙淳潤點點頭,順手從榻上的暗櫃裡取了一整疊放的精緻的信箋,翻動一會子,取出一張,又讀了一遍,他這才遞給付季。
付季膝行幾步,雙手接過師傅的信箋,見到熟悉的字跡之後,終於還是心理酸的抱怨道:“大冬天的,師傅又有舊疾,陛下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也捨得他出去……”
趙淳潤也是心疼,聞言點點頭哀嘆:“你以為朕願意,你也知道,你家大老爺,到了歲數了……若不放阿昭出去陪陪他,以後若有什麼,你師父向來心眼小,到那時,豈不是怨恨朕一輩子!”
付季自然不服氣,聞言立刻回嘴道:“師傅才不是那樣人!”
趙淳潤哼了一聲:“你有我知道他?”
付季歪歪嘴,想起師傅如今不在,自己在人家手裡,還是老實一點的好,因此便沒有回嘴,只是含著半泡子眼淚,一邊看一邊道:“師傅的字兒,還是沒長進!”
今上哼了一聲,心裡頓時又得意了,這世上怕是隻有自己知道阿昭會雙手書了吧!
也不知道他得意什麼。
“師傅還是這般羅嗦!”
“哼!”
半響之後,付季終於看完信箋,趙淳潤一伸手將信箋拽了回去,兩方揪扯了一下,付季還是鬆了手,虧那信箋都是寫在帛布上,若不然指定兩半兒。
待付季看完,今上又命人將最近調查的一干案錄都拿來給付季看了一遍,付季來回看了幾次之後,方恨聲道:“李永吉部內行竊,治地戶口流散,籍帳隱沒,農桑不勤,屬地縱暴!該死!萬死……”這話說的,硬是將這個素日笑眯眯,清淡淡的好好先生,氣的脖頸青筋暴露,雙目凸出。
趙淳潤失笑,他自然懂付季在氣什麼,他倒不是怕擔責任而氣憤,他只是心疼自己老師一片苦心,心疼自家先生為了遷丁司勞心勞力,這李永吉哎,終歸還是太不爭氣了。
今上安慰了幾句,付季半天后才緩過來。
“成了,你也彆氣了,倒是最近朕忙旁個去了,這不是,茂丙從西邊送來好些上等馬過來嗎,說起來,那倒是個精怪的,這幾日求賜婚的摺子能有這麼厚了……”趙淳潤比比高度,半天后才笑著道:“朕倒是想賜一門好親,可想了半天,終歸,這是阿昭的事情,等他回來再說吧。”
付季有些不服氣,便很隨意的道:“那小子也能成親?”
今上氣樂了:“你都能有兒子了,人家怎麼不能成個親?”
“那不是害人家?難不成他娶回娘子來,夫妻每日坐一起塗脂抹粉,閒暇繡花嗎?”
“怎麼就害人家了?茂丙好歹是將星後裔,血統高貴,自己大小還是個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