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若收了笑,站在那裡,臉上帶著訕訕的笑容道:“那是,那是!”
顧昭點點頭又囑咐道:“如今老哥哥老了,茂德性子軟綿,平日有個茂昌武武宣宣的幫襯都也相宜,可是如今我們都走了,你也要幫著多看看。你是老人,見得多了,嫂子總歸年紀大……喜歡個熱鬧,內宅的事兒我們都不便插手,以前哥哥在,嫂子多少會收斂,如今我們去了外面……”顧昭說到這裡,看看自己的手掌,吸了一下氣說道:“你多少看這些那些小的,都是我哥哥的後代,隨那一個出事我老哥哥就夠難過的了。”
陶若一驚,連忙點點頭,再也不敢用雙目跟顧昭對眼。
顧昭不理他,只是嘆息了一下道:“有些事情,總歸是阿兄府上的,我是弟弟,總不能管著。如今我分出來了住了,可多少對那邊還是瞭解的,嫂子是個剛烈的,眼裡更是半點沙子都容不得。可……男人跟女人看待事情總歸是不同,我老哥哥是親爹,他看那個孩子都親,雖那些庶子,庶孫不得老嫂子喜歡……可那也是我老顧家的後代,我哥哥身上的肉啊!”想到這裡,顧昭心裡實在是為難,他知道哥哥這場病從那裡來。
“是!”陶若,這次算是徹底不敢再看輕了。
“老管家。”顧昭抬眼看下陶若。
陶若趕忙應了一聲。
顧昭站起來道:“我……知道,我嫂子委屈,早點嫂子沒少受家裡帶累,苦也苦了,累也累了……可是,就在前幾年我老哥哥依舊寵著嬌紅生事,要是我,我一天都容不下的。如今,卻是不忍也得忍了,要是家裡再出事,我哥哥那條命也就別要了!那邊一大家子,活的不過就是我老哥哥,若我阿兄出事,日子怕是就要難過了。你經了多年事務,這點比我要看的透徹,平日你要多勸勸,總歸你跟我嫂子還是說得上話的。”
陶若臉色發白,那府裡,定是有事情被這位主子知道了,想到他自己沒少參與,陶若不由心下慌亂。
顧昭坐下,微微嘆息了一下道:“我懶得管那些枝枝蔓蔓,你只管做你的,只是……若是嫂子氣悶了,你就想點別的轍,我阿兄今年不小了……以往,我也知道家裡事情不少,家大業大,可誰家不一樣。前幾月我還跟別人說,咱家定不會有這樣的亂事兒,可沒想到,偏偏咱家要麼不出事,一出事便是大事了!”
陶若喃喃的說了句:“是!”
顧昭繼續道:“這事兒你跟蘇氏說下,就說我說的,再忍耐幾年吧,那府裡的都是他們的,我也最與他們親厚,若以後我老哥哥不在了……那再說,現如今少了誰的也不合適!若有一日我哥哥不在了,到時候我絕不偏袒!可現在嗎,缺了誰,再整的再出個顧茂峰,咱家可就丟不起這個人了。”
陶若心裡面七上八下的離開郡公府,他怎麼去說的,怎麼去回的話,卻不是顧昭要擔心的。
顧昭坐在府裡,想著自己離開後要安排的事情。遷丁司如今剛剛起步,付季畢竟年輕,他能依賴的人不到,那廂定嬰跟莊成秀可是虎視眈眈的想來摘果子。自己這一走,好歹也要找人幫著自己看好門戶。
想到這裡,顧昭叫新仔進屋,打發去請金山先生來家裡坐坐。如今顧昭是誰也不願意相信,移民茲事體大,想來想去也就是金山主那邊的人沒什麼利益衝突,想來還是可用的。
安排好事情後,顧昭有了些精神,這一日他倒是哪裡也沒去,只在家裡等著阿潤,畢竟這才是自己的家,也不知道怎麼了,顧昭這一刻卻真真的在心裡有了這樣的概念,他的家啊,從來都在這裡的。
第一百二十四回
九月初十;宮裡的常太監來家裡宣旨;著顧巖兄弟代天子巡邊;平國公府闔府歡喜不已;一時間家裡忽然就門庭若市,以往不常上門;也不算熟悉的一些文官竟然也來了。
顧家大爺茂德是個老實人,雖說這幾年歷練的多了;也會動動腦子,可是這樣呼呼啦啦的來了一堆滿臉是笑,滿口是子乎者也云云霧霧;一句話拐十八個彎的文人,他心裡還是惶恐的很的。
顧巖雖然最近常犯糊塗,可是隨著老三去的日子長了,他便也強壓抑著自己,恢復了大半的精明,因此便打發人去郡公府顧昭那邊尋了早年安排到顧昭那頭的陶文鼎,定九先生回來幫忙。那定九先生本就是個胸中有大志向的,只是他家時運不高,一時間落魄到做門客而已。
得了訊息後,顧昭自然滿口答應,反正他跟定九也沒太多感情,若是說不錯的,先前的那位愚耕其實跟顧昭才不錯的呢,可誰能想是那個結果,因此顧昭心裡卻是再也不願意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