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過是那些富貴人吃剩的茶湯子而已……郡公爺,您明鑑啊!奴與修之什麼出身?那些人是天潢貴胄,龍子皇孫,他們想要,還不就是一句話兒的事情……現在,現在已然到了這個地步,奴……就是說冤……奴也是沒臉的,可,可奴真是被挾裹著做的這些惡事……”
說到這裡,秋大家猛的往頭上一拽,竟將一整個的假髮套子拉了下來,顧昭嚇了一大跳!一口茶葉入錯了道,都進了氣管子!
秋大家頂著一頭稀疏的毛髮,嚎啕大哭道:“郡公爺!郡公爺!冤枉啊!冤枉啊!!!!真的冤枉啊!您看奴的樣子!奴也知道羞醜……竟是幾年來沒有一日好睡,提心吊膽的,奴也是恨不得就死了的好啊……”
顧昭劇烈的咳嗽著,他覺著有一片茶葉卡在他的肺管子上,下不去,也上不來,素日聽到有人嗆死,他算是體會到了,他捂著胸口,咳不出來,從鼻子裡乎突,乎突的往外嗆著氣兒,他的一隻手猛捶著桌子,絲毫聲音都發不出來……
沒多久,有人摟住了他,一下一下的幫他使勁捶背,順氣,耳邊,他聽到阿潤罵道:“還不叉出去,誰放這麼個東西進來的……都瞎了不成!”
第一百五十三回
顧昭嗆著了之後,秋大家被叉了出去,許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的半禿頭有這樣大的效果。
嚇了郡公爺一跳,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顧昭喘了好半天,趙淳潤忙前忙後的侍奉,如此借坡下驢兩人便和好了。
不然呢?顧昭就是瞎了眼,也不能再去愛戀一個禿子好麼。
何況此刻,又牽連了那兩個王八蛋,真真是,無論是顧昭,還是皇帝陛下,他們都是有苦說不出的。
兩人和好之後,顧昭與趙淳潤在前院客廳吃了一餐飯,至於那秋大家,她見到了阿潤,這便是她的罪過了,以後怕是不能再令她接觸第二人了。
吃罷飯,這二人一起在少來的前院溜達,一邊溜達顧昭一邊嘮叨,只不過他這番嘮叨並不敢去戳趙淳潤的肺管子,他說寫七雜八雜的家事。
他阿兄現在到何處了?
也該給元秀找個好妻子了。
等等之類的家常話,慢慢撫平他二人先天的疙瘩,仿若這一場可笑的氣,還令他們關係更加融合了一般,顧昭想,以後若無事,這樣吵一下,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
李永吉此時到了這個時候,也就該瞭解了,他留了後手,拼了一條命的將兩個富貴人都扯了進來,顧昭此刻仿若能看到李永吉那張醜惡的嘴臉,他坐在遷丁司的黑獄裡哈哈狂笑。
他說,瞧瞧,您不是能夠麼?您不是有本事麼?您不是無所畏懼麼?
現在好了吧,我把隱太子,我把皇子龍孫都拉了進來,有本事您就追究啊?您查下去啊?您有這個膽子麼,您敢招惹未來的皇上麼……
顧昭此時變忽然產生了一種作弊的感覺,是呀,旁人不敢,這天下有兩個人卻是敢的,一個是阿潤,另一個麼……
啊,呵呵……
他就只能呵呵了……
無論是趙元善,還是趙元芮,他們都是趙淳潤的黑歷史,尤其是古代男人,沒出息的還好說,若是個太監更好說,偏這個男人還是皇帝老兒。
這兩人在明面上那都是皇后嫡出的血脈,佔盡了趙淳潤的便宜,因這兩人的光芒,最受寵的趙元秀都退避其鋒芒,並不與之碰撞。
原本,按照顧昭那愚蠢而簡單的思維,他覺著,明兒出去找個妥當人,一人一條麻袋,將這兩個人蒙上,送到南方再弄出海,隨意找個小島將人丟下便百病全消了。
事實上,真沒真麼簡單,無論是趙元芮,還是趙元善,他們現在都不代表簡單的個人,他們代表著一種精神象徵,他們莫名的被消滅,竟然代表了他麼的君王無道了,這他麼的跟誰說理去。
在他們後面有強大的母族,有日益強大的妻族,還有他們腦袋上佔盡大義的禮法,那種看不見的力量籠罩在趙淳潤的腦袋頂上綠光閃耀,偏偏趙淳潤還不能說什麼,他就得掐鼻子認了,只能徐徐圖之。
這個天下真的是皇帝的麼?顧昭有時候想,還真的不是。
隨意走出去,全天下每年收到的稅收趙淳潤能為多少錢做主?這天下的土地,趙淳潤能在多少田畝頭上享受稅率?這朝廷上的大大小小官位,趙淳潤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安排多少?天下土地百分之五十以上是世家的,是豪族的……
至於皇帝,他到底是什麼,怕是沒有他自己更清楚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