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頭上還綁著繃帶啊!我想問他頭上好了沒有,上次看見好像傷口不流血了,要不要把繃帶拿下來透透氣,但是一想到他頭上的傷口是我弄的,我就有點心虛,不敢問了。
他見我視線移到他身上,沏了壺茶倒給我。
我接過茶,沉思片刻,然後慎重地問他:“你知不知道郝立死了?”
陸九命問:“郝立是誰?”
我說:“是你不認識的。”
“哦。”他淡漠地說:“那我為什麼要知道?”
我愣住了。
因為他的語氣實在太平靜,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淡漠。一般人聽見有人死了,要麼吃驚要麼感慨要麼唏噓,但是他全然沒有這些感情。但是我又不能說他什麼,因為他的神色完全沒有不重視生命的意思,他問他為什麼要知道,好像就是在問今天是幾號了一樣,波瀾不驚。
這時服務員進來了,讓我點菜。
我點了幾個辣的,然後問陸九命要吃什麼。
他神色淡淡的,說:“你幫我點吧。”這時他眉間又流露出一絲緊張。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於是我問:“你吃辣嗎?”
他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
於是我就說那就和我一起吃辣吧,看你細皮嫩肉的也沒青春痘,估計是個能吃辣的。
他點了點頭,眼神有點暗淡。
服務員出去了,他側臉對著我,我看得出來他神色有點懨懨的。
其實我有點不耐煩,這種不耐煩是因為我一個糙漢子,真的是沒辦法時刻理解他的那些小情緒,同時我又有點不解,因為明明他沒有表現得很明顯,但是我彷彿極其容易受感染一般,總是不由自主地情緒被左右。尤其是我現在居然在默默猜測他到底是哪裡又不開心了,我簡直像有病似的。
我收回自己莫名其妙的心思,趁著服務員上菜的機會,起身去接過菜,然後坐下來的時候與他隔開一個椅子。
他注意到了,沒說什麼。
我關上門,說:“吃吧。”
他點點頭,頭先低下去靠近碗,然後下意識地抬頭看我一眼,發現我在看他,他怔了一下,然後手才緩緩從桌子底下抽出來,握著一雙筷子,用筷子吃起來。
我想了想,那天晚上與他在山洞裡,當時實在是太驚恐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沒有問清楚,比如,他為什麼恰好就出現在那裡了呢。他當時給我的解釋是,他和我一樣是被腳步聲和鈴聲趕到那裡的,但是事後,我注意到全程都是我在囉嗦我的恐怖經歷,他只是一直附和,他好像根本就沒有詳細說過他的經歷。
這讓我感到有一絲疑惑。
我知道我不該莫名其妙地去懷疑他。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經歷了這麼多,覺得很恐懼,這種恐懼是從心底裡升起的,這讓我不太敢相信任何人。
尤其是昨晚他搬到我家裡來,不太像是巧合,這讓我心裡更加忍不住去猜疑。
我斟酌了又斟酌,然後主動夾了塊魚給他,放在他碗裡的一剎那,我看見他眼裡亮起一簇光,這讓我剛想開口的話又有點艱難。
我問:“你那晚……”
他眼中的光瞬間黯下去。
我擦,你眼睛是打火機麼?想亮就亮啊。我實在忍不住吐槽了,我接著問:“你那晚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見他皺眉,我連忙道:“本來我不願意去回想那晚的驚悚經歷,我知道你也是一樣,但是現在死了人,警察也找上了門,我覺得這不是我不去理會就不會被捲入的事情,接下來對方一定會有什麼後著,我知道這是針對我來的……”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他盯著我,一字一頓道:“耽闖,這不是衝你來的。”
我的恐懼積壓了很久,頓時就他媽的發飆了,我猛地摔了茶杯,吼道:“我他孃的差點被嚇了個半死,你還說不是衝我來的?我現在一點反擊權都不能有了是吧!”
瓷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巨響,將我倆都嚇了一跳。
我喘了會兒氣,身子有點抖,他過來將我攬住,我沒有拒絕。
我有點哽咽,我說:“我膽子小,我不想再經歷這種事情了,我很明確那天晚上的腳步聲和鈴聲都是故意針對我的。我不知道誰要嚇我,目的是嚇一嚇我就算了,還是要把我弄死。要不是那隻貓妖,我就死在那群狼的爪子下了……還有郝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離奇地死掉了,還讓我被警察審問……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你知道嗎?我必須弄清楚,到底是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