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可思議的是,昨天郝立還在我們面前活蹦亂跳,警察懷疑昨天我們看見的那個郝立,不是這個已經死了的、真正的郝立。
我屁股在車椅上移來移去,惶恐不安道:“我昨天才是第一次看見他,還是小紅介紹他給我認識的,我怎麼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被冒牌了。”
高個子警官點點頭,說他早就找小紅了解過情況,小紅一口咬定昨天那人是郝立無疑,並說一整晚都待在山頂,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然後警官又分別詢問了待在賓館裡的人和其他在山頂等日出的人,都說什麼聲音也沒聽到,一整晚都很平靜。郝立的屍體還是今天早上大家看完日出下山的時候被一個遊人發現了,那個遊人嚇得要死,不小心跌下山去把腿摔斷了……
我面無表情地聽著他把那個受傷遊人被送到醫院去的事情講完,然後我問:“那為什麼要特別找我,單獨詢問情況?”
高個子警官靜靜盯著我半晌,警察的眼睛通常帶有一種審視性,我這樣子什麼都沒做過的人,被他這種眼神盯著,也十分難受。
他問:“郝立房門上有你的指紋。”
我說:“我敲過他的門,敲不開,就扭了扭門把手,所以他的房間門口的確有我的指紋。”
他來興趣了,他問:“你什麼時候敲門的?你為什麼要敲他的房門?”
我猶豫著要不要把昨晚的事情講出來給警察聽,這位人民警官看起來很好相信的樣子,但是除非親身經歷過,那種詭異的事情,正常人都不會相信的吧。
我嚥了咽口水,還是決定相信人民警察一回。
於是我說:“有人在我門外走來走去,我還聽到了特別恐怖的鈴聲,接著我被那腳步聲趕到了山頂上……”
高個子警官意味深長地看著我,示意我接著說。
我接著道:“然後看到了狼貓大戰。”
高個子警官:“……”
默默圍觀的白大褂醫生忍不住撲哧一聲,將礦泉水噴得他對面的警察制服一身都是。
我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為自己點燃一根蠟燭,我就知道,不會有人信的。
高個子警官瞪了醫生一眼,然後又轉過頭來瞪著我,他惡狠狠道:“你這樣不配合,講笑話,我可以判定你為妨礙公務。”
我擦,講笑話?我被嚇得要死要活的,敢情別人都當這是場笑話啊!
我沒心情再試圖讓警官相信我,我擺了擺手,說:“對不起,其實是這樣的。”
警官抖了抖衣襟,好整以暇地等著我說下去。
我說:“我晚上有點怕,然後就到對面去看看郝立在幹什麼,是不是能擠一擠一起睡……喂,人民醫生,您能別露出那種表情嘛?”我忍不住對白大褂醫生道,我明明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為什麼他要撐著腦袋露出“我正在想入非非”的猥瑣表情?
警官不耐煩道:“接著說,然後呢?”
我說:“然後他沒給我開門,就這樣了。”
高個子警官狐疑地打量我全身,又開始瞪著我了,他一字一頓道:“但是你鞋子上有山上的泥土,你上過山。”
我怔了一下,然後不鹹不淡道:“我當然是靠腳上的山啊,不然你還以為我是開私人飛機空降下來的啊。”
他皮笑肉不笑道:“泥土很新鮮。”
我哦了一聲,波瀾不驚地問:“你聞過?”
警官愣住了,然後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這上面他沒什麼可找線索的,沒錯,我昨晚是不在賓館裡,但是昨晚又沒下雨,就算鞋子上有泥土,也看不出來什麼,只要是爬上山的人,鞋子上都有。
我頓了頓,主動問他:“你們有沒有檢查過賓館或者山上的攝像頭什麼的?”
警官見我態度誠懇,表情也和緩了一點,有點苦惱地說:“怪就怪在這裡,攝像頭裡顯示郝立自從進了房間以後,一整晚都沒有出過房間。”他抬起頭瞥了我一眼,說:“當然,也沒看到你出過房間。”
我心道,這不可能啊,攝像頭既然沒壞,怎麼拍不到我出房間呢?我還在二樓走廊留下了跑來跑去的恐懼而又英俊的側影啊。
既然昨晚的事情不是夢,那麼有妖怪存在這種事情就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是某個有法力的人或是妖怪把那一群人變到了另一個空間去。我雖然還是不能接受看到了妖怪這種事實,但是現在只能這樣解釋了,不然難道還要我相信是鬼上身嗎?那樣我會更加恐懼的。
警察盤問來盤問去,問不出什麼,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