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不出什麼長短了,索性回去罷了。好歹也當了葉英一日的先生,孩子也真心喚過她一聲“夫子”,給她送過早飯,應她鑄造短劍,即便日後再無師徒情分,現在也該去看看。
於是沈墨衣又回到了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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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進大廳的時候葉孟秋正拿著一根巨大的金碧輝煌的戒尺要往葉英背上掄,沈墨衣情急之下把懷裡的小娃娃隨手往地上一放,抽出懷裡的武器對著那根戒尺讀了一個太陰指。她往後退了幾步,倒沒什麼關係,倒是葉孟秋手裡的戒尺其實是正對著他的臉的,他根本沒想到會有人對他來這麼一下,手下也沒有防備,戒尺藉著衝勁直接掄到了葉孟秋臉上,“咣”的一聲那叫一個脆生。
沈墨衣根本沒想到會這樣,愣了一下,手裡的筆就掉地上了。旁邊站著著急的老二葉暉聽到東西落地的聲音,下意識彎腰撿起來,等到葉孟秋看過來的時候,便是看到葉暉攥著筆的畫面。
葉孟秋勃然大怒:“逆子!”說著,手裡的戒尺衝著葉暉就扔了過來。
沈墨衣沒想到葉孟秋這麼暴躁,連話都不聽就直接動手,上前將替葉暉捱了一下,將戒尺拿到手中不準備還了。
葉英聽到聲音回頭,看到的就是戒尺砸在沈墨衣身上的場景。
親身體會過,葉英知道這沉重的“家法”打在人身上的力度,更何況葉孟秋含怒丟擲,經過中間的加速,力道更是可想而知。
夫子身子那麼瘦弱,一定很疼吧。葉英咬著下唇,又想過去看看,卻又不敢動。
看到沈墨衣,葉孟秋冷靜了一點,整了整衣袖道:“沈姑娘不是要離開了麼?怎麼又回來了。”
沈墨衣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疼的狠了,但是除了臉色之外卻也看不出什麼異樣。她甚至還笑了笑,若無其事的說:“走到半路聽聞葉莊主要請家法。在下自幼失怙,野慣了,沒見識過,便想來看看。斗膽問一句,葉英犯了何事,惹得莊主大怒?”
她不提還好,一提葉孟秋回想起來怒火越發高漲了:“這個逆子,前前後後不知道氣走了多少夫子,如今連沈姑娘都受不了他,我不打他一頓,如何對得起列祖列宗!”
沈墨衣:“……”等等,誰說她是被氣走的?
“不不不,葉莊主息怒,我不是被氣走的。”沈墨衣連忙解釋。
葉孟秋只相信自己知道的,手一揮:“沈姑娘不必維護這個逆子,他天資愚鈍,又怎麼配得上沈姑娘那句‘聰穎過人’?”
沈墨衣愣了一下。合著葉孟秋把自己對葉英的客觀評價當成了給葉英打掩護?天地良心,她真的沒有。
葉孟秋還怒氣衝衝:“之前我給這逆子請的夫子也都是這番話,我沒和那些人交流過,不知道他們的水平,但沈姑娘對教書育人如此有心得,還這樣說這個逆子,他一定是愚笨蠢鈍,否則怎麼會連你也給氣走了?”
沈墨衣哭笑不得。葉孟秋到底和這大兒子有什麼仇,怎麼就認定了他是個傻子呢?何況,她雖然當過小學老師,但卻因為身體問題,不是帶主課的老師,也就帶帶生活自然什麼的,輕鬆課少,即便小孩兒長歪了也怪不到她的頭上來,所以對一力扛起未來莊花教育課程,她是真的覺得勝任不了,結果卻被葉孟秋給誤會大了。
沈墨衣無法,只能繼續和葉孟秋解釋,葉英真的天資聰慧,在學問上,甚至還能當自己的老師。最後沈墨衣還讓葉英自己背一段今天上午抽查過的內容,以證明他自己的清白,然而葉英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緊緊閉著嘴巴,一個字都不往出吐。
沈墨衣快急瘋了。
葉孟秋越發覺得這個兒子是生來克他的,氣的到處找那根“家法”,沈墨衣見狀忙勸家暴不可取。畢竟家暴擱三十世紀,那可是要坐牢的。
她還讓葉英和葉孟秋求個饒,畢竟小孩子精緻可愛,大眼睛特別加分,說句好話誰都會心軟的。奈何葉英鐵了心的不開口,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沈墨衣,葉孟秋見狀氣得更厲害。
最後沈墨衣沒辦法了,只能開口留下。
看到終於偃旗息鼓的兩父子,沈墨衣嘆了口氣。
算了,要是真走了,指不定哪天這孩子就真的被揍死了。
☆、第十章 傷勢
雖然沒再動家法,但是葉孟秋還準備來一場長篇大論來著,結果被葉英他娘給叫回去了。看眾人的表情,估計最近一段時間葉孟秋也沒什麼精力去和葉英耗著幹,搓衣板都不夠他跪的了。
驅散了大廳裡的人,沈墨衣拎著行李原路又領著葉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