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原是我不好,是我想不了明白……”
我回了神,滿是苦澀地想了片刻,赫然驚覺自己方才未及細想,隨心而去的話竟多少合上了先生曾教下的道理,那些原本想不明白,玄而又玄的道理忽地萬分通透明瞭起來。
無可為念去掙扎,我苦澀道,“你不想耽擱我也罷,可我原也不想啊…也不知怎麼就唸上了啊……是要怪你對阿寧的在意錯付與我,還是怪我自己不爭氣?明明我該是像恨解浮生一樣地去恨你,恨你們奪我大宋江山,恨你們毀下無數人的安寧,也要恨你們蠱惑父王…可我要怎麼恨你…是恨你沾惹我一場,令我再回不了頭,還是該恨我自己傻……”
眼淚攸地落下,灼燙地滑過臉頰,酸澀無奈地迎上他,他仍是暗藏不動的沒有什麼情緒,一陣羞惱憤恨湧上,我轉身便走。
轉身就是無盡委屈,手背抹去止也止不住的眼淚,強自冷笑道,“可憐我好容易歡喜有見一場夢境大雪,卻猶自夢見了是你…是你攜了那青衣髮帶,久違一般地踏進我本不該有的夢裡…那些雪啊,可真是漂亮得緊……”
“你說什麼!”他人忽地擁了過來,緊緊擁我在懷,人貼在耳際急道,“你說什麼,什麼夢!”
我冷嗤生笑,掰著他緊固的手指,他卻轉過身來,緊緊按著我肩頭,令人無法避開他緊張的視線。
迎著他驚疑不定的眼,親見它們竄出不可信的驚喜,我心下更是涼透。
“我說,我在做夢。夢本不該有心,也不該有情,更不該有你之與我。夢該似先生一般,醒來是為未醒,是蝴蝶也好,是我也罷,不過是虛夢一場,做不得假,也做不了真。如若當了真,那便會分不清是蝴蝶,還是了我……如此混沌之事,真是傻子才會做……”
“阿…折夏……”他捉住我的手,指尖的力道壓疼了我。
我忽地可憐了他,不無輕嘲地冷瞧了他道,“你瞧你,分明是要篤定堅持自來的心,何故要在我身上做下無心紛擾?你活下這麼多年,自該有過大夢之境,難道就不明白我一番大夢之言,也不過是真假之外的無端虛妄,何必做了真?”
“我沒有…認為你是假的!”他急切壓住我的冷嘲,眼眉俱真。
我不知自己的夢境之言讓他想起何事,好似當真以此斷定我便是阿寧,好在,我並不是個愚笨之人,縱使心念與他,也不會因此全沒了自己。
他的過於認真,反令我想的更是明白,縱我此生心念與他,也比不上阿寧在他心下的份量。一陣全然無力的厭倦襲來,我不想再與他有什麼難解的糾纏。
“你是你,她是她,而我,是我。即便同臨一場大夢,我們各自走的始終是不同之境。相干不相干的,皆逃不過清醒之局。巧不巧的,我先醒了,不想再混沌為夢。至於你,想要流連夢中多久,那不是我該管之事,也本是我管不了的事。旁的不明白也好,於這一點你若再是不明白不清楚,阿寧怕會徹底傷了心。她是念你至深,想你也不會辜負與她,是不是?”
我心念已決,話也說的透徹,他該是字字明白。
他眸底漸漸黯淡下去,蕭索哀然地滑了手退開。
手滑開,肩頭的疼痛猶在,對比上心下所覺,我有些分不清是平靜還是空落,眼見他冷清立定,眸底卻大是清亮。
猜不准他變化因何而來,也不想去猜,眼下已至彼此不相干的境地,還能再說些什麼?
“我想不明白,並不代表我不願想明白,與阿寧是,與你,亦是。眼下闕伯臺還有要事需我處理,我本該早去,亦該早送你回去,難忍心念耽擱至此,已是不能再留。”
“你有事,就該早去。”
我終是失望,正是想側身而走,他鄭重邁前一步,開口輕沉,像是一陣風堪堪刮過耳際,將人不曾落穩的心立時捲走。
“你切莫涼下心念,待我回來,總會與你有個說法。”
他鄭重認真,我卻是想笑,可自己到底不是個過分之人,壓下可憐可笑之心,淡道,“我不知你有些什麼本事,也不知闕伯臺那邊是個什麼境況,但你說過那些山魅精怪皆盡要對付你,權且…小心一些罷。”
他怔眸緊縮,化作溫軟,徑自踏前而來,伸手理著我衣襟,毫無芥蒂地道,“我此去不知會臨個如何狀況,宮裡總有些令人不耐煩的人和事,我讓青兒留下,論是誰見了它在你身旁,少不得會安分一些,不敢貿然惹出什麼事來。”
我沒有力氣去分辨他突兀而來的自然親近是個什麼意思,也是真的不願去想,麻木斂眉任他打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