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壓下的巨浪一頂——
黑炎傘似是感受到了我殊死一搏的決意,瞬間捲起洶湧的殺意,漆黑垂纓亂舞,傘骨在風裡堅如磐石,我屏息凝神,全身每一寸都在用力繃緊,將內力向傘上聚集。
傘面旋轉速度瞬間提至頂點,漆黑的傘在漫天的雨水裡像是一道影子,所有水滴皆被旋轉的傘面切割飛散,黑炎在最大功率的自轉下,以我為中心飛速的環繞,速度快的我能從殘影裡捕捉到四五個同樣的傘像,在我身周形成了一道如牆一般的盾。
在巨浪與這面氣流形成的盾牆撞擊的瞬間,整個船身猛的向下一沉。耳邊迴響著震耳欲聾的轟鳴,我咬牙死死抵著黑炎傘,只覺得在那巨浪撞過來的瞬間,有什麼東西同時狠狠的撞在了我的胸口,嗓子裡一甜,縱是緊緊閉著嘴,我也感覺到有股熱流從唇角擠了出來。
我拼盡全力,咬牙切齒的將僅剩的所有力氣,全往黑炎傘上送了過去。只見黑炎傘在被壓制之中猛的往上一頂,終於將迎面壓下的浪頭撞碎。
下沉中的船身得以向上躍起,我被晃的一個趔趄,陸雀這混蛋自己死死抓著欄杆,也沒有伸手扶我一把,由著我身體一歪,隨著傾斜的甲板滑到。
我整個人向後栽了過去,紮紮實實的撞進了一個不明物體裡頭。這一撞之下,我喉嚨再也憋不住,張嘴就噴了一口血。
見陸雀呆站在原地,我忍無可忍的罵出了聲:“你他媽過來扶我一把會死啊?”
他結結巴巴,非常尷尬的應道:“已,已經有人在扶你了……”
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我莫名其妙的往後望了一眼,這一看,嚇的我差點又吐出一口血來。
在我身後的是一張曾與我朝夕相對的……冰塊臉,比這海水,冷風,要冰的多了。
容乾單手撈著我的胳膊,另一手握著劍,我和他四目相對了大概五秒,這五秒內我感受不到任何感覺,放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打斷我們含(彼)情(此)脈(厭)脈(惡)的對視的,是緊接而來的又一聲巨大轟鳴。我和容乾同時扭頭,只見又是一面巨浪迎面壓來,巨浪後更是生怕嚇不死你一樣跟著接二連三的更高的浪頭。
“能站穩麼?”容乾用低音炮問了一句。
“啊?”我先是一愣,隨即只得尷尬的擺手:“沒,沒問題……”
聞言他立馬鬆開扶我的手,那目光像刀一樣在我身上削了一圈,估計是想著此刻性命攸關沒時間和我算賬,於是轉而伸向自己腰間,將雪名劍拔出。
鋪天蓋地的巨浪轉瞬便像海鬼一樣咆哮而至,容乾墨衣持劍,巋然不動站在船首。在那樣山一樣的巨大陰影裡,他顯得如此渺小,卻又那樣篤定。
他握著劍柄,手臂線條繃緊,凌空一劍刺出。
清越的琤鳴聲剎那間似是劃破天穹,連九霄之上的烏雲團都放佛裂開一角,白光四溢,恍若雷電疾馳,飛雪漫天。尖銳的劍氣嘶鳴著洶湧竄出,帶著所向披靡的龐大氣勢,捲起空中雨點,竟將撲面而來的巨浪攔腰斬斷!
被斬斷的巨浪兵分兩路,落入船身兩側的海中,震得整艘大船又開始上下搖晃。
我抱著腦袋蹲在一邊,全身都被雨水海水打溼,眼見第二波浪頭接踵而至,迎著狂風怒卷,容乾抬手又是一劍!
陸雀連滾帶爬的過來扶我,我們互相攙扶著,順便彼此將對方快掉到地上的下巴給合上。
……我曾從不信人的力量能與自然相抗,直至今日。那個什麼……這個掛會不會太逆天了一點?
☆、告密堂堂
有容乾在甲板上主持大局,我和陸雀便一秒都不願停留,一溜煙往下躲進船艙之中。
陸雀邊跑邊問我:“你看見容乾那一劍了嗎?”
我瞪了他一眼:“你當我瞎?”
陸雀搖搖頭:“我只是替你小命捏了把汗。”
我:“……”
這變態的搖晃持續了大概一個小時,才慢慢開始趨於平靜。窗外天光泛起暴風雨過後特有的澄澈淡金色,烏雲也逐漸褪去。
“我們……是不是逃過一劫了?”我小心翼翼往外瞅了一眼。陸雀也是一臉心有餘悸的模樣,慢吞吞的點了點頭。
“你說……容乾裝完了逼……會不會接著就來找我麻煩?”我聲音更抖了。
陸雀這次非常確定的點頭:“現在他知道你在這船上,他要不來砍你,我名字倒過來寫……不過,容乾為什麼會追著你來了雷鳴島?你們這感情真是藕斷絲連欲說還休啊,反正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