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旁邊一根樹枝緊緊摟進懷中,大聲警告他:“我告訴你,如果我死了整個樂朝都會派人來找我的,我爹……我爹是丞相,我姑姑是貴妃,我未婚夫是皇子,如果我有個閃失這整個圍場都會被封鎖起來,你插翅難逃……”
我胡言亂語地嚇唬他,但卻聽不到他任何的回應,認定自己這次死定了,但在我感到他撥出的熱氣噴到了我臉上的同時,匕首帶著風聲在我耳旁呼嘯而過。
“啊……錦愁……”我大叫一聲以為和錦愁又要天人永隔了,沒想到嘴巴再次被他捂上,他的唇靠近我耳側低語道:“再叫我就真的把你埋在這裡。現在從這裡開始挖。”
他把我的頭轉向一邊,那把明晃晃的匕首此刻正插在我身後的坑壁上。
按他的意思我們從齊腰的地方開始挖土,挖出一個空洞然後將上面的土用樹枝捅下來,在將土墊在腳下,按此方法反覆最後將一方坑壁擴大成一個可以爬上去的斜坡。
我聽了覺得這方法還算可行,何況又在他的威逼下,也只能充當苦力了。
我用樹枝,他用匕首,兩人直挖了近一個時辰,才在坑壁上挖出一個合乎要求的洞,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老天爺似乎也有意刁難我們,竟開始下起了雨。
坑底踮腳的泥土也變得溼滑泥濘,站也站不穩,我扭頭看看他,他像完全感不到不斷落在背上的冰冷雨水般,還在不停挖著。
我見他左臂不受控制的遊蕩著,便把那段五色絲繩撿了起來,打算幫他把手臂固定住,誰想一碰到他便感到他身體不正常的熱度。
“你在發燒?”我拉住了他的衣服,在雨中衝他喊:“你在發燒,又淋雨受寒弄不好會死的。”
在我看來在這個醫學落後的時代裡,人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儘管之前他屢次威脅我,可我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我面前輕易死去。
我上前拉住他的手,想幫他把左臂掛在脖子上,以免傷勢嚴重落下殘疾,沒想到卻被他狠狠推開。
“現在不能停,這裡地勢低,如果雨不停我們很快會被淹沒。”他衝我急道,即便在黑暗的雨夜中,他一雙犀利的眸子仍散發著攝人不容人回絕的光。
我怔了一下才發現雨勢不大,但坑裡的水已經沒到了我們的小腿,而且沿著坑壁雨水果然在向下淌。
不敢在怠慢,我加快了手裡的動作,好在泥土經過雨水浸潤已經鬆散很多,稍一用力就頗見效果,整塊整塊掉落下來。如此又是一個時辰,在極微弱的光線下,坑口已經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我見他體力也近不支,拉住他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自己挖。”
出人意料的是這般困境下,他的防備之心竟沒有半點兒鬆懈,一雙利眸還在審視我。我長嘆一口氣也不理會了,任由他看,兀自從腰間拿出了那段絲繩幫他把手臂固定好。
也許是實在太累了,或者是大功即將告成,我們脫離了被活活淹死的困境,他終於妥協了,而且沒有反抗我從他手中接過匕首,繼續挖土。
他疲憊地靠到旁邊休息,我則爬上已經有些斜度的坡上繼續挖,新掘開的泥土很快被雨水打溼變得泥濘,即便眼見地面距我們已經很近脫困在即,隨著坡度的增加每向上一步也都變得更難。
不知又過了多久,黑暗中我終於摸到了坑口,霎那間的喜悅讓我忘記了兩人對立的身份,興奮地迅速滑回坑底,拉著他道:“我挖好了,我們終於可以上去了。”說著眼淚竟不由自主地嘩嘩流下來。
聽見我的話他靠著坑壁竟然笑了,沒有月光的雨夜中他的笑容映在我眼底分外清晰,經管他的臉頰和髮髻不停滴著水,可那冷峻犀利的眉眼卻給人一種爽朗的感覺。
我伸手上前想拉他上去,他燙人的手掌卻更早一步地握到了我的臉側,他默默地用拇指將我臉上的泥水慢慢揩去。
他竟不在時時防備我了,甚至露出了一絲溫柔。想到這個,我心頭一奇,但很想告訴他:大叔,我不喜歡你這種冷酷俠士形的男人,我比較中意善良居家形的,而且家裡有一款了,不需要備份。
我才要把他的手甩開,就聽見耳畔雨水從坑壁淅淅簌簌淌下來的聲音驟然加大了,抬頭望去,他身後我們一直沒有挖掘的坑壁泥土竟然在大塊大塊滑落……
糟糕!難不成那裡要塌方……
我一把拉住的他手,才要拉他到自己身邊,可為時已晚,他身後坑壁上一塊巨大的土方塌落下來,將他的身子一下埋在了土中,惟有一隻手緊緊被我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