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閉上眼好像睡熟時,我才想抽手都會被抓得更緊,直捱到半夜錦愁似乎真的睡熟了,可我的手還是抽不出來,只好倚著床頭休息。
半夜,錦濘悄悄走了進來,拿些食物給我。
她挨著我坐下聲音極低地道:“九哥從那日受傷醒來後就一直這樣,精神時好時壞,有時在牆角不言不語一坐就是十幾個時辰,有時又像瘋了般摔摔砸砸,哭哭笑笑。前天,他把我和翠縷姐姐都推出了房間,自己在房間呆了一整天,孤單單坐在摔碎砸爛的東西中,身上的劃傷割傷更是無數。”她說著心疼地看了眼床上的錦愁,眼淚也在眼眶裡轉了又轉。
我用拇指摸了摸他滿是劃痕的手背,萬分後悔沒有第一時間回來,回到錦愁身邊。滿是歉意悔恨的我輕輕把臉貼在了他的手臂上。
錦濘看著我們眼神變得悠遠起來,“過去我總當九哥是我們兄妹幾個中最快樂的,他不像七哥和我一樣沒娘護著,也不像七哥那樣每日被自己的娘逼著爭那個位子,更不像大哥被父皇寄予了那麼大希望,那麼累,那麼身不由己。就是直到九哥變傻那天我也覺得九哥是最幸福的,因為就算他傻了,茹娘娘還是愛他如昔,你還是對不離不棄。可宮傾那天,就是那天九哥成了這世上最不幸的人。”
說到此處錦濘的聲音是顫抖的,她那滿是淚的藍眼睛越發清澈了,眼光似乎也穿透了我們的身體越過時空,望見了我們四人誰都不會忘記的那一天。
“從宮傾那天你帶他接受了玉璽成為了皇帝,又為了讓我們苟活下來,把玉璽交給了烈山韜,讓我們成為亡國奴時,他就成了世上最悲哀的人。無父無母,無國無家,無兄無弟,有的只是一個不能幫他絲毫的妹妹,一個屈辱的身份。”
“不,他還有我,還有我,我不會離開他的,永遠不會。”
“不會離開?真的不會離開他嗎?”錦濘盯著我一字一頓問道。
“不會。”我用力搖著頭。
“可我們都以為你這次不會回來了,你永遠不會迴天心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