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兒……”
“王爺。不必多說。此處宅子本就是您的,莫桑在此藉助幾日。待尋得合適的去處後,就會搬離。” 青桑的冷言冷語讓棠豐的心全涼了。
他放下純玉,讓丫鬟帶著去別處玩。然後走近青桑,直視她道:“桑兒,我知道這些日子發生的事,讓你傷透了心,你告訴我,要怎樣才能原諒我?”
青桑抬起頭,原本晶亮的杏眸變得幽暗,哀傷在她的眼裡閃爍。她吸氣,讓自己儘量冷靜地說道:“您是息國的王爺,我只是個復仇的工具,現在,雖說大仇未報,但應該也教訓了那個您要報復的人,既然如此,青桑懇請王爺念在你我共同進退過的份上,放我離去。”
棠豐的目光在青桑臉上流連,他痛苦說道:“桑兒,你知道的,我沒有把你當做復仇的工具。如雪所說的並不是全部的事實。”
青桑冷笑,道:“沒有。王爺不是親口承認了嗎?現如今怎又說沒有?”
棠豐無言以對,閉眼長嘆道:“桑兒,也許我娶你的初衷是為了報復他,但是,你來了之後,我所對你說的話,做得事都是出於真心。”
青桑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滴落。
“真心?王爺,青桑分不清你何時是真心,何時是假意。青桑只知道,因為您的真心,我已經失去了我最珍貴的東西,我的孩子,他還來不得到這世上看一眼,就沒了。您現在再來說真心又有什麼用?如雪說得我不知道是不是全部都是事實,但是我知道若沒有您最初想要拿我復仇的心,那也沒有後來如雪的不甘,如果她不是不甘,就不會想盡一切辦法報復,我的孩子也就不會沒了。”青桑說到最後,聲音變得哽咽。
棠豐緊緊地抿著唇,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是枉然,孩子沒了,青桑的心也跟著死了。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他自己。如雪固然可惡,但是若自己當初不提議娶青桑過來,打擊那個人,那麼如雪可能永遠不會想到要藉此傷害青桑。青桑來了,他卻無法繼續計劃,這才讓如雪變得瘋狂。一切都是他的錯。
今日的陽光,分外明媚,在寒冷的冬日,給人帶來了溫暖。可是這一刻,立於陽光下的青桑和棠豐卻只覺得透心的寒冷。
棠豐無果而回,青桑依然住在了忘園。
離去時,棠豐回眼看著忘園二字,忽然心生絕望。他自此感覺,青桑終要離他而去了 ,就如當年的如霞,再也抓不住了。
兩人就這樣分開數日,棠豐也沒有再去忘園,但是他不忘時常讓人送些冬衣、火炭、食物過去, 希望青桑能在那裡好好地養好身體。
這一日,馬三過來稟報,說如雪懸樑自盡了,然後將一幅畫雙手呈上給了棠豐。
棠豐攤開看了,是如霞的畫像。
這幅畫曾經是棠豐最心愛的東西,此時卻像利刃扎得他鮮血直流。
輕輕地撫著畫像,棠豐一寸寸地細細看了,然後,將畫像扔進了暖爐中。
火焰很快吞噬了畫卷,如霞的笑顏在火中慢慢消失。
馬三靜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吭聲。
而棠豐則盯著暖爐裡燒得正旺的畫卷,發起了呆,許久許久。
接下去的日子,平靜而又平淡,除了每天固定的聽取馬三前來彙報青桑在忘園的近況以及李太醫對青桑身體的稟報外, 剩下的時間棠豐便與星兒、月兒呆在一起,教星兒讀書,陪月兒玩耍。
曾經,他不懂得怎樣和孩子相處,因為他的父親也並不與他們溝通。在他的記憶裡,父親是嚴厲的、猙獰的,甚至還是殘暴的。在他有孩子之後,他想過要改變父親在孩子心中的形象,可是他卻不知道該和孩子如何相處,直到有一天他看到青桑在和星兒、月兒沒大沒小的嬉戲玩耍時,他才發現,大人也應該和孩子打成一片。在青桑的幫助下,他開始和星兒、月兒一起玩,一起鬧,很快,兩個孩子便不似以前那麼畏懼他,和他越來越親近。
上一次,因為李惜柔小產的事,他曾經打了星兒,而且打得不清,這件事讓他想來就後悔,星兒還那麼小,他只是想保護妹妹,而作為父親的他,竟然下那麼重的手。
事後,青桑也曾提過:孩子做錯了事,父母首先應該反省自己,因為孩子是以父母為榜樣的。尋到了出錯的根源,再來糾正,而不是一開始就一味地苛求打罵孩子。棠豐思及此,就覺有道理,“子不教,父之過。”他以前總是將過錯推給孩子,其實,孩子犯錯,父母怎麼會沒原因呢。
思來想去,棠豐的腦海裡都是和青桑相處的點點滴滴。青桑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