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左等不來、右等不來。
青桑開始坐不住了。順財也有些著急。他明明看見棠豐是朝綴霞宮的方向來的。
“順財,你去外面瞧瞧。”青桑等不住了,吩咐順財出去看看。
順財得命趕緊去了。
過了一會,順財回來,看著青桑的臉色。吞吞吐吐地說道:“娘娘,奴才去打聽了。王爺他,他去書房了。”
青桑一怔,心裡涼了半截,他是不想見自己了嗎?真得如如雪所說,他不願見自己了?
青桑慢慢站起,走回了房間。
在房間裡思忖半天,她最後決定還是要去面對。這事情不管真相如何、結果如何,最後不都得面對嗎?晚知道還不如早知道。這樣想,青桑便命淺兒取來了披風,包裹嚴實了,便獨自去了棠豐書房。
她堅決不讓任何人跟著,是因為這件事她覺得在還沒水落石出之前,沒有讓別人知道的必要。她更清楚皇家的人都注重臉面,這等事說出去了恐怕會讓棠豐覺得難堪,一切都等真相大白後再說吧。現如今,還是她一個人獨自承受的好。
草香、順財、淺兒都極為擔心,但主子說不讓跟著,自然也不好強行跟去,三個人商量了一下,便讓武功不錯的淺兒偷偷跟上了。
青桑極慢地走在了去棠豐書房的路上。
夜空下,青桑略有些臃腫的身影在燈籠的映照下,拉起了長長的影子。
另一邊。
棠豐在昌北鎮處理救災事宜,中間出現了暴徒動亂,耽誤了兩天。本想讓人捎個口信給青桑,但事情過多,人手又緊,所以最終沒有成行。這日,事情處理完畢,棠豐緊趕慢趕地往回趕,連夜回到了王府,正想趕往綴霞宮,卻在路上撞了一人。
那紫色的蝴蝶披風刺痛了棠豐的眼。
上前扶起倒地呻吟的女子,那明豔的臉蛋讓棠豐晃神。
“霞兒?”棠豐不由自主地喚了一聲。
曾幾何時,如霞便是喜歡穿著這件紫色蝴蝶披風,在息國冬天的雪地上奔跑。
“如雪給王爺請安。”如雪跪在地上。
棠豐一震,有些慍怒道:“好端端的,穿成這樣做什麼?”
如雪低著頭,道:“如雪思念姐姐,姐姐最喜歡在冬日裡穿著這件披風,所以奴婢才尋了穿出來。”
迎風吹起的長髮和隨風而起的蝴蝶披風交相呼應,在冬日的陽光雪地下繪製成了一幅絕美的景象。
棠豐憶起了那樣的情景,心裡頭便是一陣疼痛。
“起來吧。”棠豐放緩了語氣。
如雪起身,頷首道:“王爺,如雪想走了。”
棠豐一愣,道:“你想好了?”
“恩,當初王爺就對如雪說過,有一天,如雪要是想離開王府,您定會放如雪離開。”如雪依然垂著頭。
棠豐點點頭,說道:“是的。那年本王醉酒將你錯認成霞兒,誤了你終身。本王答應過你,不管是你願意留下,還是離開,都尊重你的意願。若你想走,那本王會贈你足夠一輩子生活的府邸田產,讓你以後衣食無憂。”
如雪道:“如雪這些年能伺候王爺身邊,是如雪的福分,如雪不敢奢要什麼,只想要一樣東西。”
棠豐問:“是什麼?”
如雪道:“姐姐的畫像。”
棠豐看著夜色下的如雪,低眉順眼,溫順內斂,再聽她要如霞的畫像,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
是捨不得那幅畫嗎?棠豐自己也不知道,那副畫是如霞加笄那年,棠豐特地為她畫的。這幅畫棠豐一直珍藏著,只要想念如霞時變回取出細看。然,有多久他沒再看過這幅畫像了。
“如雪知道王爺不捨得,只是姐姐已故,王爺顯然對桑側妃已經動了真心,此畫留於王爺也是無用,可是對如雪來說,姐姐就只有一個,所以還請王爺開恩,將畫賜予如雪。”如雪說得淒涼,讓棠豐的心裡一陣陣難受。
“好吧。”棠豐道,“畫像交予你本王也放心。你準備何時動身?”
如雪終於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即刻!”
“恩?這麼急?”棠豐不解。
“如雪早就想要離開,怎奈王爺遠在昌北未回,如雪本想就此離去,也省得王爺煩心,但因為一心想要帶走姐姐的畫像,故而才會等到今日。如雪一切都已收拾妥當,只等王爺賜予畫像後離開。”如雪說這些話時,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棠豐,她不知道計劃會不會成功,但是以她對棠豐的瞭解,她知道成功的可能性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