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也不一定就能息事寧人,恐怕她一死,反而招來更多的閒言碎語。
王氏又羞又急地低下頭。
“還有一事,女兒希望孃親能實言相告。”青桑問道。
王氏抬頭,看著青桑道:“女兒問便是。”
青桑道:“二孃香雲可是受過孃親更大的恩惠,否則,女兒想不通她為何最終會替您隱瞞此事,哪怕是懷著對大娘的愧疚,寧可撞棺而亡,也不願檢舉您?”
王氏嘆氣道:“此事為娘答應她永遠替她守著這個秘密的,可是既然今日在女兒面前已經毫無秘密可言了,為娘也就告訴你吧,何況為娘這幾年因為對香雲愧疚,也正在幫著尋找她的兒子。”
“兒子?”青桑大驚。
“正是。”王氏這才說起了香雲的一段往事。原來香雲當年曾在一次陪柳氏上香中偶遇了一名公子,心生愛慕。但苦於當年她已經被柳氏列為蒲繼年二房人選,所以為了報恩,香雲最終沒能與那人在一起。只是後來,香雲經不住思念和誘惑,還是和那人藕斷絲連,暗中私會。那時,蒲繼年正準備迎娶王氏,便沒注意到這些,王氏進門後,無意中撞破了兩人的姦情,香雲苦苦哀求,王氏出於同情,便將此事瞞下了。後來,香雲懷了孩子,王氏還幫助她尋了個理由到庵廟小住了大半年,待孩子生下後,又將孩子寄養到了鄉下。這孩子原先還能打聽到,後來也就隨著寄養的那家人去了他處,再也沒尋見了。
青桑聽得很是震驚,沒想到一向老實的二孃香雲還有這樣一段往事。
“為何她不把孩子生在府裡,父親未必會懷疑。”青桑不解。
王氏看了青桑一眼,道:“香雲其實是個老實人,她對老爺有愧,說不能再用這個孩子來埋汰老爺了。所以她說不管是兒是女,都要我送人。”
青桑聽了一陣唏噓。香雲私通雖然不對,但是她對父親和大娘卻是那樣尊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影響到整個蒲家,更不希望這個孩子讓父親臉上蒙羞,所以才會忍痛拋棄了孩子。
其實,她可以選擇帶著孩子離開。青桑心想,但轉念想想像香雲這樣的,能夠為了自家小姐委屈嫁給不喜歡的人,自然是不會逃走讓自家小姐難過的。
香雲,是個重感情的人,所以她最終沒有揭發王氏,用死表明了她對柳氏的忠心,也報答了王氏當年的幫助。
剩下的,只有感嘆了。王氏憶及往事,也是難受,忍不住唉聲嘆氣起來。
青桑拍了拍母親的肩,安慰著她。
而這一切卻被在外想要見夫人的翠嵐都聽了去。
翠嵐曾聽到青桑與陳太后的對話,現又聽到了青桑與夫人的對話。這一連貫,翠嵐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三小姐想要為大小姐報仇,可是卻因為夫人曾經殺害大夫人的事而被制肘。現在梅太后又利用這事要讓三小姐就範。
翠嵐也是個實心的姑娘,當年伺候青玉,一門心思就只有青玉。現如今青桑救她於水火,她自是對青桑感恩戴德,雖然夫人殺害大夫人的事讓她震驚,但當年這事發生時,她還在宮裡頭水深火熱中。感觸不深。所以心裡頭更多的還是對梅太后的恨。是她害死了大小姐,逼著三夫人害死了大夫人,又送走了二小姐。現如今又想害三小姐。翠嵐恨得捏緊了拳,指甲深深刺進了肉裡。
青桑又勸了王氏幾句,便讓她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第二日,青桑還在頭疼於怎樣與梅太后周旋,拿回那所謂的認罪書時,梅太后竟然莫名其妙地上門來了。
進了裡屋,梅太后僅僅是客套地瞧了小皇子一眼,便大模大樣地坐在青桑身邊,說是有話要說。
青桑還沒想好應變之策。就見梅太后上門來了,此時,也只能隨機應變了。
“本宮聽聞,昨個你母親進宮來了?”梅太后待身邊的人一走,便徑直開口問道。
青桑點點頭,說道:“臣妾想念母親。故而向皇上求了這個恩典。”
“嘿嘿,你的面子可真夠大的。這倒是,你生下皇子,地位自是不可與平日同語。現如今你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娘娘了。本宮自是拿你沒辦法,但是若你母親當年毒害正室謀取妻位之事被揭發,你也算是德行有虧,你父親的地位聲名也會受損,所以,本宮今日來就是來提醒你,當日所說之事你可別以為你生了孩子就過去了。該怎麼辦,你還得怎麼辦!”梅太后陰沉沉地說道。
青桑看著她胸有成竹、肆無忌憚的樣子,真心覺得眼前這人的陰險可惡。當日她害自己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