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她說她……好像是……哦,她說她是來為她爹和她叔叔請罪的。”
“這樣……”春秀轉向雲舒,雲舒淡淡道:“不要理他們,該做什麼做什麼。”
“啊?不……”雁兒驚訝的看著雲舒,雲舒只顧低頭收拾。留個側影給她。她又轉向春秀,春秀對她點點頭,用下巴示意門口方向。雁兒稍稍猶豫,還是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口去。
接著雲舒慢騰騰的自個兒找了換洗衣服,等洗澡水送來,再美美的洗了一個花瓣浴,便走向大床卸妝準備睡覺。春秀微微皺眉。猶豫幾次還是忍不住道:“雲舒,大家都在外面跪著,天氣這麼冷,要是跪上一夜的話,多半會惹上風寒,到時候……”
雲舒不緊不慢道:“他們貪墨我家那麼多好東西。還不夠他們買幾幅風寒藥嗎?”
春秀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雲舒,你……即便要罰。也要罰得明明白白啊,你就讓他們在外面跪著,大院裡這麼多人看著,萬一……”
“沒什麼萬一,春秀姐。睡吧,我現在頭暈得厲害。再不睡就真要痛了!”雲舒說完自顧自的爬山床,蓋好被子,沒一會兒居然真的呼吸均勻、睫毛一顫一顫的睡了過去。
春秀在原地站了好一陣,小蝶來勸:“春秀小姐,小姐做事一向有分寸,她今天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您就別擔心了,快睡吧!”春秀無賴,只得和衣在雲舒身邊特意留下的空位躺下,瞪大眼睛望著雲舒良久,沒多久實在撐不住的她還是睡了過去。
而跪在門外的眾管事見雲舒院子裡毫無動靜,有的人開始四下偷看,見四下無人便偷偷換個動作讓自己好受些。
午夜過後,雲舒院子大門緊閉,燈火全滅,四周也是一片寂靜,跪著的人有些動搖了,有的開始拉著旁邊的人小聲商議:“喂,你說雲舒小姐不會睡了吧?咱們不會真要跪上一夜吧?”
“噓!別說話,雲舒小姐正在氣頭上,咱們做錯事,多跪會兒也沒什麼。”
“唉,早知道我就明天早上再來了,反正跪了她也看不到。”
“就是啊,我這老寒腿受不得涼,這麼冷的天,跪一晚上肯定要犯病,雲舒小姐也真夠狠心的,跟夫人一點兒不像,真懷疑她們到底是不是母女?”
“噓~噓~~~~你們小聲點兒,在小姐門前說她壞話,當心她知道了,就算你跪上幾天幾夜都沒用,少說幾句,老實跪著吧!”
這樣的對話每隔一刻鐘就要重複一次,有的抱怨、有的害怕、也有的是真心悔過,無論他們持何種心情,即便多少次說受不了想走的都只是嘴巴上說說,沒人敢真的站起來離開。
如此一直到第二天天亮,來打掃院子的婆子見這情形嚇了一跳,她裝模作樣的掃幾下便溜走了。沒一會兒,這門口莫名其妙多了些人來來往往,當然也有急急慌慌跑來請示正事的,可這些管事跪著又不敢起來,跟他們說話的人也只得跪下,雙方都尷尬不已。
雲舒一覺睡到大天亮才醒,小蝶給她換藥梳妝的時候,雁兒就在一旁一邊忙活一邊幸災樂禍的說外面那群跪著的管事的情況。雲舒不置可否,也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對此完全不關心,這讓雁兒幾人沒頭沒腦,完全摸不透雲舒在想什麼。
雲舒慢騰騰的折騰了好一陣,直到辰時中刻,才整理了衣服站起來道:“春秀姐,小蝶,咱們去理事堂吧!”
她走到院門口,跪著的管事們趕緊打起精神,齊齊的撲地磕頭:“小姐,我們錯了,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
雲舒故作一臉驚訝道:“各位管事,不是說在理事堂議事嗎?你們怎麼都到這兒來了?起來,大家快起來,咱們去理事堂,有事慢慢說啊!雁兒,去叫些人來幫忙扶他們一下,我看他們一個個臉色都不怎麼好,別沒到理事堂就撐不住了。”
雁兒愣了一下。應一聲後跑開,雲舒道:“各位,我先去理事堂等你們,你們慢慢來,不著急啊!”
雲舒說完,當真丟下跪了一地的管事們就走了,眾管事面面相覷,有的懊惱,有的茫然,有的驚恐。各人臉色不一,直到雁兒叫來幫忙的人到了,一個個才在別人的幫助下機械的爬起來。痠疼的胳膊腿兒逼得他們連連喊疼。
聽到後面一片哀聲,春秀往後看了一眼,繼而嗔笑道:“你這丫頭,最會使壞,看把他們整的。”
雲舒小聲道:“這群人就是欠整治。他們貪錢的時候可沒想過疼不疼,我倒要看他們待會兒怎麼開口。”
春秀笑道:“你還要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