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渡鎮的圍牆是泥土打的,因歲月侵蝕,如今已經破爛長滿苔蘚和草,有些地方還坍塌。那些知識青年眼中滿是震驚,鎮子都這般破舊,那村裡的情形真是不敢想象了,有的眼淚都開始打轉了。
更糟糕的是,如今各個村大隊忙著收割冬小麥,好多村子都沒派人過來接這些下鄉的青年。他們需要自己靠雙腿走過去的。得知訊息的青年,男同志還好些,女同志猶如天塌了般,其中有幾個瞬間熱淚盈眶。
可日子還要過,知識青年的路也要繼續走,他們必須到那些村子或大隊的。於是,有些男同志已經開始結伴,找人詢問路線。只是大多鄉親都操著一口當地話,好多人知識青年都聽不懂,結果就是在鎮子口上演雞同鴨講的場面。
葉秋上輩子在農村生活了很長時間,早就學會了當地話。於是主動上前給同行的下鄉青年當起了翻譯。有的很詫異她竟然把當地話說得那麼溜。葉秋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說她家有親戚是這邊的。
這些青年在葉秋的幫助下,沒人接的青年立刻拿出紙筆簡單地畫著地圖,然後就走了。有人接的,自然跟著接待的人離開。
秦璐看到眾人紛紛離開,心裡有些焦急,她也聽不懂當地話的,所以根本不知道建設村在哪裡。
當然,秦璐也把葉秋所作所為看在眼裡,可讓她卻問葉秋,又有些拉不下臉。可想著葉秋也是到建設村的,於是只好站在不遠處盯著。
唐偉山剛出鎮子就看見被眾人圍著的葉秋。
聽著她不厭其煩地為那些下鄉青年指著路線,不知道怎麼的就停頓了腳步,然後站在鎮子口遠遠地看著。
“你,你是山子?”一個有些不確定的聲音遠遠傳來。
唐偉山看到一個老頭走了過來,連忙上前,態度很是恭敬,“譚大爺,我是山子。”
“真的是山子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譚大爺很是欣喜。
“昨晚到的家。”當年唐偉山能順利參軍,多虧了譚大爺。再加上譚大爺是老軍人,唐偉山心裡對他很尊敬。
譚大爺一番感嘆,又寒暄了一會才想起自己的正事,連忙招呼,“山子,等會大爺拉你回去吧,咱們路上嘮叨嘮叨。我現在去找分派到咱們村的知識青年,你去那個驢車邊等著吧。”
“好。”唐偉山應道。
譚大爺走向那群與當地人明顯不一樣的年輕人,抓住一個就問,“同志,分到建設村的青年同志在哪?”
“葉秋,葉秋,建設村接人的來了。”葉秋正給一個人指著路線,聽到聲音後抬頭就看到譚大爺走了過來。葉秋看他吃力,跟旁邊的人打了聲招呼,迎了過去,“大爺,我是分到建設村,名叫葉秋。”
譚大爺見葉秋這麼有禮貌,第一印象很好,“葉秋同志,歡迎你。”說著伸出了右手。
葉秋連忙握住。
上輩子,建設村也是派他來接她們的。這位大爺本名叫譚宗祠,是個上門女婿。也是個老兵,參加過抗美援朝的,只是腿受傷後回了家。
因是參軍過的,在這個崇尚軍人的時代,村裡大隊對譚大爺還是相當照顧的。讓他養著村裡的唯一交通工具——驢子。
上輩子,譚宗祠對葉秋母子也多有照顧。只是後來改革開放後,人情味淡去,人們的思想很多都變得現實,譚大爺後半輩子因為腿疾過得並不好。
小姑娘小手面板細嫩,卻毫不嫌棄自己粗燥,還帶著泥土的手。唐大爺心裡對葉秋印象又好了幾分,放開手後,說,“葉秋同志,還有分到建設村的同志麼?”
葉秋連忙指著斜對面東張西望又滿臉嫌棄的秦璐。
俗話說的好,不是冤家不聚頭,六個女知識青年,偏偏就她跟秦璐都分派到了建設村。
“驢車在那邊,你先過去,我去叫那姑娘。”譚宗祠笑呵呵地道,說完轉身就朝秦璐走去。
葉秋聞言,急忙道,“大爺,您是這裡的老鄉,他們好多村子都不知道怎麼走,能麻煩你指指路麼?”
“多大點事啊!”譚宗祠道,眼睛看著葉秋,滿是讚賞,是個好心又樸實的姑娘啊。
在譚宗祠的幫助下,葉秋很快地給所有人指完了路。然後準備帶著譚宗祠走向秦璐,卻發現她已經站在了旁邊,還有些憤怒地看著自己。葉秋有些不明所以,不過立刻為譚宗祠介紹起來。
“大爺,這就是另外一個同志,名叫秦璐。也是分派到建設村的。”葉秋連忙為譚宗祠介紹。
秦璐憋了眼葉秋,看向譚宗祠,“大爺,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