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你啊你,什麼時候能長大?瞧那莘十,還沒有你大,行事做派已有了夙大將軍的風範……”
“大哥,那怎麼能一樣?”顧子宴不願意了,“他身上可是揹負著血海深仇的,活的多壓抑?我有爹疼,有大哥寵,自然是怎麼快活怎麼活!”
顧子洲一怔,側眸看了顧子宴一眼,抿唇一笑,“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顧子宴得意的挑了眉毛,去看前面攤架子上的木雕人兒。
顧子洲搖了搖頭,視線略抬高,目光就長長遠遠的看向了邊境的方向,耳邊似乎響起將士誓死拼殺的吼叫聲,刀刺入骨的咔擦聲,鮮血濺出的汩汩聲……
“少爺!”紅月的聲音穿透天際,打破他耳中的廝殺聲。
顧子洲回神,看她。
紅月擔心的看著他,“子洲少爺,你的臉色很不好,你沒事吧?”
顧子洲伸手摸了摸有些僵硬冰涼的臉,朝紅月一笑,“無妨,許是今日吹了太久的冷風,不礙事。”
紅月當即道,“屬下去尋輛馬車來。”
說完,不等顧子洲出言反對,身手敏捷的穿過人群到了不遠處的一處車馬商行,拉來一輛馬車,“少爺,上車吧。”
顧子洲笑了笑,撩袍上了馬車,紅月趕著馬車往前走了幾步,催促顧子宴,顧子宴驚訝的繞著馬車轉了一圈,“紅月,你喊什麼馬車?這天逛逛街不是挺好的嗎?”
“子洲少爺有些累,要藉著馬車休憩片刻,子宴少爺是要走著去莫記還是坐馬車?”紅月淡聲道。
顧子宴往遠處看了兩眼,悻悻然的上了馬車,“得了,這麼遠的路,大哥要坐馬車我也不走……”
車內,顧子洲微闔雙眼,面色略顯蒼白,看上去很是疲累的樣子。
顧子宴頓住未完的話,小心翼翼的坐在車簾邊,給顧子洲最大的空間。
車馬沒多久到了莫記,見了莫守諄,將該商量的事商量好,又尋了各自信任的人去看長石,顧子洲告辭回了宅子。
顧子宴拉了紅月問話,“大哥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紅月笑,“子宴少爺想多了,今日晚飯想吃什麼?聽說廚房的秦大娘今日買了竹筍,子宴少爺要不要來一份油燜竹筍?”
知道紅月不想告訴自己,顧子宴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秦大娘做的不好吃,我自己找人做去……”
應付走了顧子宴,紅月敲開顧子洲的房門,“少爺。”
“子宴走了?”
紅月點頭,“子宴少爺很擔心少爺。”
“我知道。”顧子洲點頭,朝紅月招了招手,“幫我換藥吧。”
“是。”
顧子洲伸手打了個響指,吩咐來人,“子宴少爺若來尋我,告訴他我已睡下,有事明日再說。”
下人應聲,“是,大少爺。”
顧子洲擺手讓人退下,紅月朝顧子洲點了點頭,走到窗邊的衣櫃處,輕輕轉了衣櫃上毫不起眼的一處木塊兒,衣櫃中頓時響起嘎吱聲,不過片刻,一條幽深的密道出現在屋內。
“少爺,請。”
紅月從一旁端了蠟燭,率先往下走去。
腳步落在地上,有迴響傳來,空蕩而悠長。
紅月邊往下走,邊點燃了密道兩側的燈,約莫半刻鐘後,兩人停在一處寬闊的地方,那有一個大大的梳妝檯,幾個精緻的雕木盒子,還有一柄可以手拿的銅鏡。
顧子洲坐在梳妝檯前,目視梳妝檯上那盞大大的銅鏡,鏡中的人眉形略長,單看會覺得奇怪,但配著那雙狹長的丹鳳眼一起看,怎麼瞧都有一種天生的妖冶;高挺的鼻樑如精雕所成,微薄的唇噙著笑意,如玉的容顏凝脂一般,比之女子絲毫不差!
顧子洲自嘲的笑,“開始吧。”
紅月看了一眼鏡中的男子,應聲,伸手開啟梳妝檯上擺放的各種木盒,從裡面拿出瓶瓶罐罐的東西,兌了在一個銅盆裡,伸手去摸顧子洲的下頜。
模糊的銅鏡裡緩緩映出駭人的一幕!
男人的臉皮被女人揭了下來,浸泡入面前的銅盆裡。
銅鏡裡,男人的面目雖依然能看出俊美的輪廓,一張臉卻如被切碎的豆腐,刀痕累累。
“少爺,該上藥了。”紅月端著一個黑色的瓷瓶,提醒道。
男人點頭,看著鏡中那張看不清原來樣貌的臉龐微微出神,不知過了多久,紅月再次出聲,“少爺,好了。”
男人閉上了眼,半躺在椅子上,“來吧,客人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