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響起一陣鼓聲,緊急而密集,咚咚不停歇。
縣太爺冷冷的看著夏承平,夏承平的臉色就更難看起來。
片刻,有衙役疾奔而來,“大人,夏家大姑奶奶敲鼓鳴冤,要、要……”衙役瞄了眼夏家幾乎聚齊的一眾男人,吞了一口口水,猛的閉上眼一氣說完,“要狀告夏家三老爺、三太太縱容十一小姐殺害她家男人楊得勢。”
縣太爺看向夏承平的目光就格外不善起來,要不是曹知府說話,他才懶得收這麼一個廢物當縣丞,瞧他如今都辦的什麼事兒?!
這堂他升還是不升?!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夏承平哪裡不明白縣太爺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一時又羞又憤,羞的是他一心在三房與盛老爺面前撐面子,這會兒卻被如此落面子;憤的是夏紅霞一個混不吝的,為著一個精盡而亡的畜生,要毀了他的前程!
夏承平低頭作揖,一臉大義滅親狀,“大人,此事交給下官,下官這就去尋舍妹,一定給大人一個說法。”
“你要給說法的不是我,是夏三老爺、夏三太太與被冤枉的十一小姐!”縣太爺背手而立,態度冷淡。
夏承平深吸一口氣,“是,下官一定處理好此事,給三弟、三弟妹與十一娘一個交代!”
“不用!”夏承和站出來,面色冷沉,“大人,我們願意上公堂與夏紅霞對質!”
夏承平蹙眉,“老三,夏紅霞腦子不清楚,你怎麼也跟著起鬨?這會兒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先把事情壓下去……”
“壓下去?怎麼壓?壓的了人壓的住她那張嘴嗎?”羅氏嗤笑一聲,“她口口聲聲說我們三房是殺人兇手,說十一娘是殺人犯,不查個明白,她可會心甘?她不心甘是不是要跟二孃、三娘成婚那次一樣,四處散播我們三房的惡毒,詆譭十一孃的名聲?”
羅氏忍著痛起身,與夏承平對視,“大伯想姑息,我們卻不想再忍讓了!”
羅氏轉身,與夏承和對視一眼,兩人噗通一聲跪在縣太爺跟前,齊聲道,“請大人升堂,為我們三房主持公道!”
夏承平的臉有些鐵青,老三兩口子說這話,無疑是在縣太爺與盛家老爺面前扇了自己一巴掌,一人一巴掌,左右臉都沒放過。
“老三,老三媳婦,你們……”
縣太爺睨了夏承平一眼,又看了眼跪在跟前的夏承和與羅氏,心裡略一思忖,便彎腰扶了夏承和起身,“三老爺客氣,本官這就升堂,還你們一個公道。”
夫妻倆齊聲道謝。
縣太爺與衙役一同離去。
不多會兒,盛家大夫來了,號了脈,開了藥,囑咐羅氏,最近一個月不要執行,靜養為主。
又半響,縣太爺升堂,一群人被請去公堂。
夏紅霞跪在公堂中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指著十一娘大叫兇手,“青天大老爺,您要為我們孤兒寡母做主啊……她不死我們一家就沒活路了……”
啪!
驚堂木驟然被縣太爺拍響,“公堂之上,不許喧譁!沒有本官問話,不許出聲,違者掌嘴二十!”
夏紅霞捂住嘴,怨毒的瞪著十一娘,不再說話。
縣太爺開始問案,先叫了八娘,“出事當晚,你在做什麼?”
“回大老爺,我們先是在一起吃飯,後來我吃飽了,覺得悶,就尋了去淨房的藉口與妹妹一起出去玩兒。見到一個涼亭,就在涼亭裡看月亮,再後來來了一個丫鬟給了我一壺酒,我與妹妹就喝醉了,等我醒來已經被十一娘揹回客棧了。”
縣太爺又問十一娘,“你那晚都做了些什麼?”
“我也覺得悶,出門去尋八姐與十二妹,在涼亭看到她們都喝醉了,就把她們送回了客棧……”十一娘簡單的敘述道。
夏紅霞驀然出聲,“你說謊!你一個人怎麼可能背兩個人!大老爺,她說謊!她身邊有人保護她,她一叫那些人就會出來,肯定是那些人把夏八跟夏十二抱走的,然後夏十一殺了我男人……”
“你血口噴人!”八娘怒喝,“十一娘要殺楊得勢當初就不會救他……”
夏紅霞瞬間飈高了聲音,“就是她殺的!肯定是她殺的!上次我們罵她是被人摸光的破鞋,鬧了二孃、三孃的大婚,她惱恨在心,把我兒子、我和我男人抓到了一個小巷子裡,把我男人的手弄了個血窟窿,說再有下一次就要我們一家人的命,末了,還把我們丟到鎮子外面土匪出沒的路上!”
夏紅霞的聲音尖細刺耳,帶著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