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議論起來。
用貨幣當工資,他們之前談過這個話題,但究竟用什麼東西當貨幣,怎麼個用法?
孫秀青仔細聽了幾個人的議論,及時拿起話筒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請大家看大螢幕。”攝像頭拍攝到孫秀青手上的東西,並實時展示在大螢幕上。只見她手上拿著一個像是鐵又不像的小鐵餅,正反兩面都繪有精緻的圖案。
那是孫秀青在衝鋒衣外套的口袋裡,找出的一塊錢硬幣。原先這玩意在這個世上一點用處都沒有,沒丟掉僅為做個紀念,沒想到這麼多時間過去,竟又派上了用場。
“大家看我手裡的這個東西,這就是我家鄉的錢。面值一元,正面寫著個1字,反面是一朵精美的菊花。在我們家鄉,成年人工作一天可以得到一個這樣的硬幣。”
一個月三十塊,不算騙人吧,她說的是五十年前的物價,畢竟硬幣總量也不多。
有人就問了:“這東西看著是挺稀罕的,但有什麼用,不當吃不當穿的。”
孫秀青就等著他問呢:“是的,這東西本身不能吃也不能用,但我們約定俗成,這個東西可以交換吃的、穿的、用的。比如說,這一塊錢可以交換二十斤穀米,可以買五斤熟肉。你們一天干活下來應得多少東西,這一塊錢就能換多少東西。”
那人又說了:“你說能換就能換嗎?萬一有人不樂意換呢?到了冬日裡天氣冷死人,我有你說的這個錢,但有糧有肉的人不願意換,我們不就揣著錢凍死餓死?”
孫秀青留意那個追問的人,長相其貌不揚,平時也沒怎麼出過頭的,沒想到還挺有經濟頭腦,便低聲問麻依:“他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麻依哪知道。她對這傢伙老是打岔很是反感,低聲回道:“我不知道,回頭問問看,好好收拾他一下。”
“可別。”孫秀青忙攔著,對著她咬耳朵:“我不是讓你收拾人家,他腦袋這麼靈光,以後好好調/教下,給我們當賬房先生。”
麻依知道賬房先生,電視劇裡演過的,戴著一對小眼鏡,叼著個菸斗,個性小氣巴拉想讓人敲腦袋的,跟那個人形象還蠻符合的。她一點頭:“好的,我回頭問問。”
孫秀青見那人問完了,底下一群人不明覺厲地跟著鬧哄哄,仗著自己拿著麥克風聲音大,輕易地就將其他嗓門壓制了。
“你問能不能換,我告訴你能。你問會不會有人不願意換,我相信一定有。但這個事情是已經決定好了的,就比如說我會用錢當作工資發給大家,但是我也會讓大家的這筆工資能夠花得出去。”
“這段時間,我們已經建好了一些房子,開墾了一些田地,就像當初曾允諾大家的,這些房子、地會是你們大家的,但如何分配這些東西?我想需要大家支付一些費用。我跟麻依商量過,首先是房子,我們這一批會建兩百間房,但我們有三百多人。誰能得到這些房子?房子是大家一起建的,公平起見,價高者得。”
“我有一個方案,這些房子你們可以買,也可以租。買下房子的,只要房子沒有自然損毀,你可以一直住下去,住到老死。而租房的,支付的錢要少得多,但只能租住一定的時間。而租房者可以透過一段時間的儲蓄、存款,在後期買房。”
“關於土地,在阿英的帶領下已經開墾出目前這麼多土地。阿英等人的薪酬也是按照一天一個硬幣來計算,但是由於地是咱們城主的,種子和種植技術是我的,所以地裡出產的糧食、蔬菜、作物等等,所有權也歸我們,這些東西都可以使用錢來購買。不放心的居民,我們並不強人所難,你們可以租用土地,自種自收也可以跟他人交換成果,這些都是你們的自由。”
“關於工廠,大家都知道,我們建這座城的初衷就是為了鍊鐵。所以對工廠裡工作的工人,我們會給予一天兩塊硬幣的工資,表現優秀者另外增加報酬。但我們的要求也很嚴格,就是從太陽上山到落山的這段時間內,除去必要的吃飯、休息時間,工人必須全身心參與生產工作,不允許參加其他勞動。”
當工人的報酬是其他工作的兩倍?這下子不少年輕人開始躍躍欲試了。事實上,孫秀青低估了自己在這群人心目中的地位,在眾人看來,她的吃穿用度、舉手投足,無不透露出神秘的氣息,對她所謂的家鄉也產生了無與倫比的嚮往之情。大部分人對她所說的話並不是特別懂,卻願意追隨。
因此,當她在講解具體薪資制度和考核方案的時候,大家雖然還在議論紛紛,但已經有不少人達成一致,表示願意支援這種新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