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望著他們,眼中是一片朦朧的暖意,再無冰冷之色。
喬青低低笑了起來,接上他方才說的話:“回來就好。”
沒有多餘的詢問,也沒有繁瑣的敘舊,只這麼四個字,讓沈天衣嘴角的笑意更濃。他轉向了人群中的華留香,在一片各色的衣衫之中,華留香的那襲紫衣永遠是最出挑的。這吊兒郎當地走出來,直到到了沈天衣的面前,砰的一聲,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地兄弟式的擁抱:“媽的,老子以為你死了!”
如果說沈天衣這不得已而為之的幾年中,唯一一個感覺到愧疚的,就要屬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了。可三聖門主疑心太重,一直對他存有懷疑,身邊的那些人中少不了他的耳目和探子,很多時候,他也只能身不由己。
就要脫口而出的對不起,在聽見了華留香微微哽咽的一句話後,就這麼憋了回去。
對不起,需要對朋友說麼?他搖著頭失笑了起來:“好兄弟。”
“好兄弟!”
這樣一個擁抱,並不讓人感覺酸腐,反而那一月白,一炫紫,明明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兩種氣質,相擁散發出的兄弟情朋友義,讓所有人都含笑感動著。華留香抹去眼角不爭氣的溼意,鬆開一拳捶上沈天衣的肩頭:“靠!搞這麼煽情幹嘛,老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看著這不著調的貨一臉的不自在,眾人哈哈大笑。
接下來,沈天衣一個一個和眾人敘舊,玄苦,邪中天,柳天華,忘塵,囚狼,甚至和他並沒有什麼交集的姑蘇讓宮琳琅万俟風等人,也都輕鬆愜意地寒暄了幾句。這些人,曾經的相處並不算多,可盡都為了一個喬青聚在了一起,多了一種若有若無的感情。沈天衣享受著這種二十餘年來從未有過的感覺,比起從前的飄渺如仙,多了不少的人氣兒。
這中間,值得一提的是玄苦。
老神棍和沈天衣之間是走過命的交情,是以那日白頭原上,他最失望,罵的也最狠。自從知道了真相之後,這神棍很是沉寂了一段時間,連和邪中天鬥嘴都沒了滋味,整日裡怏裡怏氣的。這次終於逮著機會,可以對這個忍辱負重的清潤男子說聲抱歉:“阿彌陀佛……”
話音沒完,沈天衣已經笑著扭過頭,走向了鳳無絕。
徒留準備了滿腔熱情的玄苦大師,瞪著眼睛鼓著腮,差點兒蹦起來破口大罵:“啊,這個小子,從前可沒有這麼討厭!”
身後怨念繚繞,沈天衣直接無視。
他一步一步走上去,和鳳無絕相對而立,伸出了自己的手掌:“鳳兄,多謝。”
沒頭沒腦的話,鳳無絕卻聽明白了。這多謝包含了太多,諸如柳宗裡他及時制止的那一句要挾,諸如這段時日他帶人在大陸上的搜尋,諸如從頭到尾他對喬青的陪伴——嘖,真是難辦啊,這沒回來的時候他也付出了不少擔心,這一回來,怎麼又開始酸溜溜的牙根兒癢癢呢……
太子爺咂了咂嘴,挑著眉毛看向沈天衣伸出的手,沒動彈。
沈天衣也不尷尬,只這麼將手晾在那裡。經過了這麼些時間,他似乎想通了太多,從前的笑容中多少還有幾分苦澀,如今卻是一片豁達坦然。沈天衣玩味地朝一旁眨巴著眼睛抬頭望天的喬青瞥去一眼,再瞥一眼,又瞥一眼……
四下裡頓時就靜了下來。
一眾人看似平靜的很,實則心裡邊兒早就開始了洪湖水浪打浪……
兩隻耳朵伸的老長老長,兩隻眼睛亮的幽綠幽綠,渾身上下都冒著一種名為“八卦”的氣息。好傢伙,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啊!瞧瞧,沈天衣那是對喬爺不死心啊,再瞧瞧,鳳太子明顯不買他的賬啊!
就在所有人都激動著以為這兩個男人會打起來的時候——
啪——
一聲脆響。
鳳無絕的手掌,拍上了沈天衣的:“歡迎回來。”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交鋒了一個只有對方才明白的小眼神兒,噼裡啪啦火花一閃,雙雙笑了起來。
這這這……
這是個什麼意思?
衝冠一怒為斷袖呢?龍爭虎鬥你死我活呢?哪怕你們當著喬爺的面不好太過激烈,冷言冷語明朝暗諷也總該有的吧?……靠!劇情不是這麼演的啊喂!一眾人面面相覷,終於嘆息一聲垂頭耷拉眼,無語地接受了情敵變身哥倆好的事實。
正望著天的喬青,鬼鬼祟祟瞄這兩人一眼。
鳳無絕和沈天衣同時看過來,四隻眼睛望向她。
“啊,咳,哈哈,”喬青乾笑兩聲,四下裡到處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