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她猛的爬起來,奪門往外衝。
奴伯一揮空蕩蕩的袖管兒,唐嫣定住,聽他立於身後的詰問:“唐姑娘可是要去尋兩位大人?”
“我、要、報、仇!”
“呵,報仇?”
她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來,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血。可聽在奴伯的耳朵裡面,卻彷彿一個笑話。他嗤笑一聲,不由得想起那和她一般年紀的少年。同樣是女子,同樣十七的年紀,同樣天賦高受人追捧。可這唐嫣再是成長,總歸輸在了起點上。這等心智,差的太遠:“若是老夫,此時就絕不會做這等傻事。”
唐嫣霍然扭頭:“你什麼意思?”
奴伯迎著她血紅的眼:“那兩位大人對你戒心未消。”
“哼,你以為我怕死麼?哪怕是死,哪怕他們事後查出真相絕不饒我,我也要為唐門報仇!”
“最怕你仇報不了,命也保不住。”
唐嫣一頓。
奴伯搖搖頭,又道:“此等時候,你不該多生事端。讓那兩人為你報仇,萬一引出了你在唐門的身世,到時候可是得不償失。多說多錯多做多錯的道理你應該明白,現在關鍵的是,把你血脈的身份保住,跟著他們回去族裡。將來,還怕沒有報仇的時候?”
她平靜下來,整個身子都撐在門框上:“那姓柳的天性多疑,根本不會帶我回去。”
“此一時,彼一時。”
唐嫣抬頭看她,眼中盡是迷茫。
這些日子在房內養傷,那日的一劍戳的太重,胸腹破裂,險些喪命。因為喬青的出現,唐嫣幾乎不敢出房門,生怕招惹出別的事端暴露了身份。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天侍龍窟的變化。此時她聽奴伯的意思,扭頭看向外面,以前總感覺靜的詭異的侍龍窟裡,此時透著一股子焦躁的氣氛,像是出了什麼事兒。
半晌,她捂著血流不止的胸腹,咬唇道:“求奴伯指點。”
“老夫就給你透個話。”奴伯的眼裡的閃過絲晦澀不明的光:“那喬青三人進入了此地的龍脈,若讓他們毀去了那裡,這處異空間將不復存在。”
唐嫣大驚失色:“您怎麼不阻止他們?”
阻止?那斷龍石一落下,那處根本進不去!可同樣的,進不去,她們三人也出不來。若是那三人死在裡面自然最好,可萬一他們僥倖沒死,狗急跳牆存了同歸於盡的心,那這侍龍窟便完了。奴伯心裡閃過這些,也不回答她,接著道:“明日一早,侍龍窟便舉窟搬遷。到時候,那兩位大人也會出發回去族裡。”
“您是說……”
“不錯,算你運氣好。”
奴伯一句肯定落下,她又舉棋不定了。走麼,鳴鳳沒滅,喬青未死,唐門屍骨未寒,就這麼走了,讓她怎能甘心!可不走,不走又能做什麼?唐嫣思索片刻,奴伯卻已經不耐了,心下笑了聲“婦人之仁”便要拂袖離開。唐嫣快速喊住他,到底還是先懷疑道:“你又為何幫我?”
奴伯背對著她的臉上,一臉扭曲的恨意。
空蕩蕩的袖管兒垂在一邊,那日被斷龍石生生碾斷了手臂的疼又浮上心口。想到唐嫣即將取代那喬青的身份,回去她的族裡認祖歸宗身份扶搖直上,今後說不得還會重新回來此地,將鳴鳳、朝鳳寺全部毀於一旦,奴伯又笑了。他沒回答,佝僂著陰森的背脊走了出去,將後方面色變來變去的唐嫣丟在了那裡。
他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大陸上瘋傳的那兩條訊息。
唐門被滅實則是在數日之前,依照侍龍窟的訊息網這麼久才傳了回來,該是有人刻意將此事給壓下了。尤其是關於神秘組織是侍龍窟的猜測,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翼州,也定然有人在其中煽風點火製造謠言。天知道,侍龍窟現在自顧不暇,那龍脈之內的三人不知如何,哪裡有功夫去做這等事!
奴伯不知道。
喬青卻是知道,伴隨著她的修為正以一種不可想象的速度飛速被吸走。她的人,也正和沈天衣朝著那處詭異之地飛快地臨近!
穿過一座座相連的鐘乳洞窟,身上的苔蘚越勒越緊,幾乎要陷入了皮肉裡。不知過了有多久的時間,喬青感覺到她的修為已經退到了藍玄的時候,終於,眼前天色一亮,頭頂不再是重重石壁的抵擋。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苔施主,想來你是一定沒有蛋的吧?不必自卑,佛祖有云,眾生皆平等……”
這個時候,喬青還有功夫翻了個白眼。
這裡是一處開闊的寒潭,潭水正中一方巨大的石頭被苔蘚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