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楚折磨著他,裘正甚至連血脈之力都施展不出來。喬青恢復了自由,抱起手臂冷笑地睇著他:“你輸了。”
三個字,那麼輕卻那麼狂肆的響徹在天幕上,響徹在每一個人的耳邊、腦中、顫抖的心頭。
贏了?
真的贏了?
以神王之力,贏了神尊二層?
無數的視線茫然地望了上去,那天幕之上——
一方,紅衣翻飛,傲然而立;一方,是滿地鮮血,屈膝伏跪。
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這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的勝負麼?毫無懸念?去他媽的毫無懸念!這簡直是大跌眼鏡,跌破了所有人對境界的固有認知!他們以為差距巨大毫無勝望,這個人,就以絕對的事實和壓倒性的勝利,狠狠給了固有的觀念一個巴掌!
不能越階?人越一階、兩階、甚至三階還多。
突不破防禦?人神力突不破,神識玩兒殘妥妥的。
這些目光呆滯不已地望著她,便如同望著一個早已經滅絕的稀有物種,如同望著一個屹立九天的神祗,直到一縷涼風吹起那神祗耀眼的紅衣,吹過每個人發僵發木的腦子,才猛然回過神來,面面相覷,齊齊發出了一聲苦笑。
看看吧——
這邊兒力挫神尊,在對方血脈之力的桎梏之下,神識化形不走那尋常路。
那邊兒集體晉階,一個一個組著團兒的嚇唬人,突破極限嚇死人不償命。
“這都是一群什麼怪物!”
“我說這些年大陸上的天才少了,原來都扎堆兒聚在一塊兒了!”
“哎,真是魚找魚蝦找蝦,牛逼找牛叉啊!”
“牛青”眨巴眨巴眼,看著那邊兒的一群“牛叉”,彎起眼睛低低笑了起來。這群傢伙,竟然比她還快一步晉升神皇,真是讓人不爽啊!喬大爺撇撇嘴,明明想著不爽,可那眼睛彎彎跟個月牙似的,都快看不見眼球了,嘴巴也樂的怎麼都合不攏,一臉的驕傲之色。
那邊鳳無絕等人正在盤膝中。
初初晉升,他們需要一會兒的時間來適應和穩固這個境界。一連七個人盤膝坐在那裡,那場面,別提多壯觀了,直看的周遭一大片羨慕嫉妒恨。納蘭詩意就這麼啃著小手指站在鳳小十的身邊,這個小丫頭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漂亮的眼睛眨巴來眨巴去,一會兒伸手戳戳鳳小十的肉包子臉,一會兒四下裡轉頭迷茫地看著……
直到看見了喬青,這不著調的斜在擂臺上,朝她豎起了大拇指:“嘖,你男人真帥!”
納蘭詩意小朋友仰著小腦袋,忽然裂開小嘴,脆生生學了一句:“真帥!”
砰——
納蘭氏族的後來者雙雙絕倒。
納蘭沖和後來第三場的那個長老,頂著見鬼的表情扭頭看納蘭秋,在看見了後者的頭頂生煙臉色漆黑之後,果斷閉上了嘴,沒敢再問。納蘭秋氣的腸子都打結了,抬頭狠狠瞪喬青,喬青仰天吹了聲口哨,一臉無辜,好像剛才誤導兩歲小姑娘的不是她一樣。
納蘭秋嘎吱嘎吱直咬牙。
一邊兒穆如笑頓時虎住了臉:“幹嘛瞪老孃的救命恩人!”
喬青噗一聲噴出來,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讓這娘倆集體給逗樂了。唔,有這麼兩個姑娘,一個當兒媳婦,一個當親家,貌似也不錯啊。白玉般的指尖摸索著下巴,這貨眯著眼睛賊狐狸一樣開始為鳳小十小朋友的將來打算,正想著要怎麼搞定納蘭秋呢,就聽下頭打坐的囚狼醒了:“變態。”
喬青低頭:“幹嘛?”
囚狼站起來,仰起臉,昏暗的夜幕下,那張面孔毫無表情,唯有橫亙了整張臉的那條疤痕,微微顫動著說明了他的不平靜:“沒事兒,老子就是叫你一聲。”他差點兒以為,她死了。
“靠!耍老子呢!”
“起開起開,我有事兒要問他……”
囚狼腳尖一點,就騰上了擂臺,一把把臉很臭的喬青給扒拉開,沒人要的狗不理冷包子一樣給扒拉到一邊兒去了。從始至終,對這個兄弟的態度沒有分毫的改變,該罵罵,該鬧鬧。至於感動?那個在心裡。至於謝謝?他們之間,早已經不需要那些鬼東西。
囚狼徑自走向跪地不起的裘正。
四下裡靜了下來,看著他一步一步走上去。神色從容,沒有恨意深深,甚至帶了點兒雲淡風輕的釋然——早在喬青險些隕落的那一刻,這恨意,便被兄弟之間的感情所取代。早在喬青打敗這老東西的一刻,他忽然發現,曾經讓他驚懼不已以為一輩子都無法戰勝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