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又威脅,“再胡說八道,回頭我就告訴你家莫太君!”
“啊?告訴我祖母?”莫赤衣像是孫悟空被唸了緊箍咒,一臉苦色,連連陪笑討饒,“好嬤嬤,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嬤嬤別生氣。”旁邊的祁明夷是一個好好少年,趕緊打圓場道:“赤衣就是喜歡開個玩笑,心卻是好的。”聲音漸緩漸低,“方才公主落水的時候,他第一個就跳了下去。”
聽了這話,白嬤嬤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因為這會兒沒工夫訓斥人,暫且不管,只是一疊聲的詢問阿沅,“公主有沒有磕著哪兒?有沒有碰著那兒?”替她輕輕揉著後背,柔聲哄道:“且等等,馬上就叫人拿藤椅過來。”
夏衫輕薄,此刻阿沅渾身溼漉漉的,倒是勾勒出幾分曼妙曲線來。
白嬤嬤反應十分敏快,趕忙擋住。
碧晴微微蹙眉,當即領著小宮女們圍了過去。
莫赤衣起先還沒有留意,被她們這麼一提醒,忍不住眯了眼,偏了頭,探頭探腦朝後面打量過去。
“亂看什麼?”白嬤嬤一聲斷喝,惱道:“你們還不快走?!該換衣服的換衣服,該赴宴的赴宴,不用杵在這兒了。”
“哇哇哇!白嬤嬤你好凶。”莫赤衣抱怨道:“剛才我救了臭……,呃,救了公主,你們都還沒有謝我呢,這就攆人。”眼見白嬤嬤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敢再惹她生氣,翻身一跳,渾身滴水大喊道:“走咯!”
祁明夷還站在原地不肯走,見白嬤嬤擋著,倒是沒敢亂看,只是小小聲歉意道:“公主,對不起。”滿臉愧疚之色,“剛才我沒有跳下去救公主……”
碧晴趕忙分辨,“祁公子你又不會水,公主不會怪你的。”
樂鶯亦是點頭,“是啊。”
“是啊。”阿沅也開解他道:“沒事,我這不是被救上來了嘛。”抬頭往前看去,那個嘴欠的莫赤衣已經走出好幾丈遠,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紅影,因而朝眼前這位揮手,“你快去吧,等下莫赤衣都走沒影兒了。”
祁明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復雜,輕聲道:“好,我先走了。”
“去吧。”阿沅點了點頭,等人走遠了,方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朝白嬤嬤看了過去,問道:“嬤嬤,那橋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嬤嬤皺眉回道:“奴婢剛才看了,剛巧有幾塊木板被蟲蛀了。”
蟲蛀了?這麼巧?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多半還是人為。
白嬤嬤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公主放心,奴婢已經讓人守在那兒,還有叫公主看荷花的豫王府奴才,一併看了起來。”聲音轉厲,“即便公主沒事,也得讓豫王府給個說法才行!”
正說著話,豫王妃就聞訊趕過來了。
她是皇宮裡葛嬪的侄女兒,豫王的表妹,論年紀比玉貴妃還要大一歲,但是容色平常,保養也差了些,看起來倒像老了五、六歲的樣子。
到了場,先是讓人把阿沅抬回內院,繼而喝罵不已,將此次負責接引公主的下人,以及平時負責竹橋的下人,全部都一起關押起來。
再朝阿沅陪笑,“那些個不長眼的狗奴才,任憑三皇妹處置。”
如此坦蕩?阿沅見她一臉事不幹己的樣子,倒是遲疑……,莫非真的只是巧合不成?或者說,幕後黑手不是豫王府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不過也難講,或許這位豫王妃是實力演技派呢。
況且處置,奴才麼……,不就是天生做替罪羊的嘛。
阿沅在心裡撇了撇嘴。
不過接下來,她要計較的卻不是這個了。
因為豫王妃接著又道:“三皇妹別急,大夫一會兒就到。”一副要把自己摘乾淨的樣子,“三皇妹全須全尾的過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豫王府真是說不過去,好歹……,別再落下什麼毛病。”
她嘆氣,“不然的話,要怎麼跟父皇和玉母妃交待呢?”
大夫?大夫要過來了?!
阿沅只覺腦子裡面“嗡嗡”作響。
好一個連環妙計!
首先設計讓自己落水,但……,畢竟公主身邊服侍的人多,又是大白天的,便是沒有碰巧被莫赤衣救上,自己也不至於被活活淹死的。
但是自己落水、受驚,勢必就要請大夫過來診脈。
原來……,在這兒等著自己。
多半是有人猜到或者知道自己懷孕,所以故意設計落水一計,再讓大夫過來給自己診脈,然後把醜聞給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