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將她納入懷中,伏在她脖頸間,柔聲呢喃,“人生漫漫,不過百年光陰,總有一些人,總有一些事,深入骨髓,刻入靈魂,哪怕用盡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遺忘……或許在你心底最深處,子京便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可以記著他,牢記那段最美好的回憶。”
花顏陡然抬眸,愕然地凝望著李隆基,他竟是如此寬宏大量——不在乎她的過去,不在乎她的心裡是否裝著別的男子……
“為什麼,為什麼待我如此之好?”一瞬間,她已淚眼婆娑,聲音哽咽。
“我的傻丫頭!”他親密地點上她的鼻尖,唇角勾起燦爛溫暖的笑意,“因為我愛你,愛著你的愛,痛著你的痛……”
僅是一句話,如暖流般貫通她的全身,花顏揚手搭上他的雙肩,貼伏在他*的胸膛上,低低抽泣,喃喃自語,“我已知曉你的心意,不會再拒絕你……”
“你確定這是你的心裡話麼?”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花顏,李隆基如著魔般深深地吻住她。
她已然沉浸在炙熱纏綿的深吻之中不能自拔,含含糊糊地回應著他的話語,“是,我要你……”
他的吻如絲絲綿綿的初春細雨,點點滴滴落在她的頰上、頸間、胸前,令人窒息的狂熱與最原始的渴望將二人席捲,兩顆心從未貼合的如此之近,如此之緊……
何人能知,在此激情之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雲雨戛然而止——一聲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不等屋內之人應答,高力士便閃身而入,戰戰兢兢地稟道,“殿下,岐王來了……”
第九章 蝕骨纏綿(4)
岐王來了?!
這……這真是太尷尬了!
高力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妄動,他撞破了太子殿下的好事,這罪過可大了。
李隆基匆匆掩上大敞的衣襟,垂眸凝視著身畔的花顏,沉吟道,“他來的正是時候,我們出去與他說個清楚,你是我的,我不能沒有你!”
“不,我不想見他!”花顏雙手攫著李隆基的胳膊,如攀住了救命的稻草般,失魂落魄地驚聲叫道,“他是惡魔,我不要見他,不要……”
“好,你不去,我不會讓你去。”李隆基一面輕聲安慰,一面用錦被將她緊緊裹住,“你好好休息,我絕不會再次放手,我絕不會讓他再次傷害你。”
她將臉龐深深地埋在錦被之中,嚶嚶低泣,哭得傷心欲絕,何人能夠知曉內心的痛楚,那是一種刺骨剜心的痛……
穿戴完畢,李隆基俯下身子,輕語一句,“別哭了,我去去就來。”
“逸郎,別走啊,本王最喜歡你那悽楚的眼神。”還未跨入正廳,遠遠傳來一陣放肆狂妄的輕笑聲,只見一白袍粉面的清秀男子奪門而出,差點與李隆基撞個滿懷。
李隆基目不斜視地步入正廳,徑直在主位落座,冷聲笑道,“四弟,大老遠前來驪山行宮,有何貴幹?”
岐王穩如泰山般坐著,既不跪拜,也不行家禮,只是擎著茶盞,漫不經心道,“小弟遺了一件稀世珍寶,聽聞人說被您拾到了,小弟厚著臉皮特來討要,望您高抬貴手,忍痛割愛,將其歸還!”
“高抬貴手,忍痛割愛?”李隆基揚了揚眉,冷若冰霜地笑了笑,“這稀世珍寶人見人愛,本宮早已看上,豈有歸還的道理。”
岐王笑了,笑意深濃,“太子殿下,該知道‘兄友弟恭’這般淺顯的道理吧!”
李隆基似笑非笑地抬眸一瞥,“原來你也深知這道理……”
不等他說完,岐王厲聲打斷,“兄不友,讓做弟弟的如何恭敬呢?”
李隆基不願與他再做糾纏,倏地起身而立,“不必再多說一句,本宮絕不會將花顏讓給任何人!”
岐王猖狂地大笑,擺出一副無賴的模樣,“您就不怕被我一狀告到父皇那兒麼?”
“悉聽尊便!”李隆基眉頭緊蹙,面色陰沉,拂袖離去,臨走不忘斬釘截鐵地道了句,“你去告好了,本宮一定不會再放手了。”
剛出正廳,在廊下遇見那消瘦單薄的身影,李隆基心頭一緊——她居然在這兒,難道她由始至終都聽到他們的談話了。
他若無其事地迎了上去,朗聲笑道,“顏兒,怎麼站在這裡,快下雨了,回去吧!”
她抬眸,眸中盈滿悽然的淚水,雙膝一軟,跪倒在他腳邊,拽住他的袍角,哭得悽悽慘慘,“其實你不必為我這般,我不值得讓你去傷及兄弟之情。”
俯身將她抱起,李隆基溫柔地笑,“你與我之間,沒有什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