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但是我依舊不為所動,他們後來大概也是絕望了吧,乾脆就讓我休學在家,任由我寫小說,而我也堅定了,一定要做一個作家。”
這經歷,對於一個生活在中國的普通凡人來說,還真夠奇特了。我讚賞道:“能為夢想堅持是很幸福的。”
“當時我也這麼覺得。後來家裡連了網,和出版社沒有任何關係的我完全找不到門路出版小說,我就在網路上發表作品,我十二歲的時候寫了一本叫做《愛的公主》的小說,反響還不錯,到了字數我就申請VIP,開始用小說為我媽媽的銀行卡賺錢了。”
“真不錯啊,能賺到就好了。”
“可後來我開始鄙視網上的小說,鄙視網上的一切小說,包括我自己的,我開始發現,我哪裡有什麼寫作天賦,我只不過是一個從別人的作品中獲取激情的傻子,還誤以為這種激情是靈感,我想很多人都和我一樣的,寫出來的作品不過是別人作品的拼湊,只不過是換了背景換了人物,可它們的味道都一樣的,就像豆腐,可以有多種做法,本質還是豆腐。”
我覺得這說法未免有些偏激,可能這也是導致她“生病”的原因,現在我猜測,她上次說的病,可能就是因為寫作產生的心病。
“是啊,本質都是豆腐,可是做出來的味道可以千奇百怪,從別人那裡獲取靈感也是沒錯的,一個人總不可能一直自己憑空想,不接觸別人的東西吧?”我試著去開導她。
她搖搖頭:“不是這樣的,靈感是靈感,它是潛伏在心裡的一種本能,只有少數人才有,但激情每個人都有,因為每個人都有荷爾蒙,都有多巴胺,它們在每個人身上都能分泌失調,但很少有人願意承認自己沒有靈感,所以他們就以為自己的生理反應是靈感。”
我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有聽下去。
“所以我無法成為一個作家,只能成為一個作者。我很容易地掌握了寫小說的通俗技巧,知道怎樣讓主人公們曖昧,知道怎樣用我編出來的曖昧調戲讀者,知道寫給女讀者的故事要怎樣描寫男主角的深情,用女讀者的不現實為自己撈錢。我有時還會寫一些男人看的小說,有給無知小青年寫的多女一男的英雄傳奇,也有寫給中年大叔的政治書籍。我要說一句,中年男子看書,大多不是為了學問,而是為了炫耀,抓住他們這一心理,用心忽悠一下,他們的虛榮心一滿足,書就賣出去了。”
我感慨,著女子就算成不了有獨特創意的作家,就算不能脫離所謂的條條框框,可她還真適合去做生意或者研究心理學。
“其實你很不錯的,你很聰明。”我讚美她。
“我知道,”她垂下眼眸,接著說道,“我雖然需要賺錢來讓自己生存,並且在這一方面我很成功,但是我一直不停變換筆名,所以沒有成為一個寫出一系列小說的名作家,但是雜雜碎碎的書也讓我賺了不少錢了。可我的夢想,還是成一個作家,最好能獲諾貝爾文學獎。”
換做平時,這種話會被別人笑的,可是我笑不出來,我只感覺到了她的哀傷,一種沒有放棄夢想,卻被自己打敗的悲傷。
“可是,事情在三個月前發生了轉機,我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個少年的影子,他有著金色的頭髮,藍色的雙眼,他英俊的形象如此清晰,就好像曾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面前一樣。他無數次浮現在我腦海裡,出現在我的夢裡,他常常手裡握著一把斧子,用來殺掉他看不順眼的人,他來自摩納哥,是女巫和皇帝的孩子,他身上流淌著讓摩納哥王室籠罩在詛咒陰影下的女巫的血液,他去過很多國家,在很多地方留下故事,那些日子,他的影子一直在我腦海裡閃現……”
她慢慢敘述著,眼神也飄渺著慌亂的色彩,這段記憶,好像讓她格外放不下,格外無法用平常心來對待。
不過,她所敘述的斧子,讓我感覺有些奇怪,最近,關於斧子的事情好像總是充斥在我身邊,從化蝶給我講了那件事情之後,什麼花瓣痕跡,斧子,紛紛而來,牽扯出亂七八糟的思緒。
“後來……後來……他顯得越來越真實,我甚至感覺到他在我耳畔的呼吸,能聽見他細沙摩擦般的聲音,他說著中文,有時會冒出別的話,我聽不懂……他開始殺掉我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我想,是我生病了,就像《精神病患者》裡邊的男主角,在他以為自己是母親的時候,成為了一個變態殺人狂,但是當他意識到自我的時候,他就成了一個膽小的人。我想,是我殺掉了我身邊的人……我在精神病院住過很長一段日子,出來後就遇見了幕拳。
“幕拳,也就是我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