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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主子,謝主子娘娘……”林旭強忍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轉,終於還是開閘水似的淌了出來,伏地叩頭,哽咽得說不成話,“臣何德何能,勞主子、娘娘如此關懷……”
他顫抖著站起身來,坐在杌子上,一口一口吃完了那個火鍋。
關緒清笑著看著他吃完,勉勵道:“好好幹吧,開疆闢土重要,安邦治國同樣不能忽視,攘外的同時也要安內啊。”
林旭吃完,又向皇上奏報了一些事情,這才跪安出了大殿。
“皇上,幾位妃子帶著小皇子們來了!”林旭前腳剛走,王商就進來奏報。
“好啊,宣進。”
功夫不大,十一皇子溥餘、十二皇子溥琪、十三皇子溥升進了大殿,規規矩矩跪在炕前,一個人高馬大的奶孃抱著靜芳身邊的十四皇子溥傑,得意洋洋站在炕邊:她是奉了旨的,抱著靜芳的愛子溥傑,見誰都不必下跪,因而有這份自豪。
靜芳的隨身宮女點漆見到皇上,剛忙從紗屜子後擰了一把熱毛巾捧來,又倒了一杯茶小心放在玉案上。關緒清這才仔細看了看這位靜芳介紹來的宮女,笑道:“怪不得叫點漆,這雙眼睛真叫精神——放了足了?還走得慣麼?”
“回主子話,”點漆深深蹲了個福兒,皇上誇得她有點臉紅,抿口兒一笑,說道:“只是放足頭天有點不習慣,走路輕飄飄的。第二天就渾身舒服,還是皇上說的對,還是天足好!”說著到紗屜子後,又取了幾枚紅得像瑪瑙似的酸棗放進杯子裡,道:“這個最能滋養安神,聽賢妃娘娘說,主子看摺子經常失眠,您試試這個……”
關緒清見她一臉稚氣,年紀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笑道:“這麼丁點大,懂得心疼主子,好!這裡的人聽著了,她還小,要是熬不得夜,不許難為她!”
賢妃靜芳笑道:“沒人敢難為,昨晚她給我捏腰,磕睡了就蜷在我懷裡睡著了,像個小貓兒,一碰又醒了,機靈得很呢!”
說笑了一陣子,關緒清才問小皇子們,“這陣子朕太忙了,查考功課都沒來得及。羅振玉老了,你們移到宗學讀書,聽說溥雨還學會了西方的擊劍,溥琪學了吉他?你們可真出息了!朕在你們這歲數,一天要練兩個時辰功夫,平常侍衛都不是朕的對手,還要讀書寫字四個時辰,哪有玩的時間?仔細聽著,明天朕叫英文老師和你們對話,看你們怎麼當眾出醜!”
溥雨和溥琪都是德齡的兒子,當面挨訓,德齡頓時漲紅了臉。靜芬趕忙替他們打圓場,說道:“溥雨、溥琪還是好的,由太監管著,每天都能按時上學,現在唐詩三百首都能背了。玩擊劍的是十六叔家小三兒,唱銅錘的是他五叔家的老四。下人也有‘老三老四’叫的,就搞混了。其實宗學那邊是龍生九種,什麼樣的孩子都有。回頭我自然請旨料理,三服以內的宗親孩子們,還是紮紮實實找個好師傅,進毓慶宮讀書。要不正經書沒讀上,倒沾惹一身花花公子味兒,那可怎麼好?”
關緒清沉著臉嗯了一聲,說道:“朕也想聽聽你們的英語學得怎麼樣了,溥琪你先說:古達毛寧,古達毛寧是什麼?”
“回父皇,古達毛寧是早上好。”
“尺子呢?用英語怎麼說?”
“儒勒。”
“‘馬’怎麼說。”
“郝斯。”
“‘書’怎麼念?”
“布克。”
“大麥呢?”
“……”
“稻米呢?”
“……”
“稻米,稻米是怎樣唸的?”關緒清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回身去端茶,溥琪推推哥哥,小聲咕噥一句,轉過身溥琪就道:“回父皇,稻米是‘瑞斯’!”
關緒清冷笑道:“這裡還有難兄難弟串通舞弊,你們學得真是好啊!你比他能耐,‘喜歡’是什麼?”
溥雨忙道:“兒子知道錯了,‘喜歡’是萊克。”
“‘工作’呢?”
“沃克。”
“需要?”
“尼克。”
“生活?”
“萊夫。”
“雙腳?”
“雙腳……雙腳,啊,雙腳……”溥雨撓著頭,擠著眉怒力回憶,突然眼一亮,說道:“是——富特!”
關緒清冷笑了一聲,問道:“身體怎麼讀?”
溥雨看著靜芳,有些遲疑地說道:“阿勒地!”
“你們在這裡胡說八道!”
關緒清原本心情挺好,給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