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說是二孃雖是國公府的親生女,可卻與國公有隙,早年間亦受了不少打壓,嫁人之後,也沒少和國公府對著幹,而二孃夫君之死……似乎和國公府也有些牽扯,這才冒冒然地找了過來。二孃既然知道我的名姓,大概也能猜到我來此所為何事。卻不知二孃,能否將我,安排到國公府內?”
流珠彎唇一笑,道:“你想要做甚事?兒幫了你,又能得著甚好處?你又能立下甚保證?”
嵇庭神情平整,回答道:“伺機而動,甘舍性命。若是敗露,絕不牽扯二孃。我若能抱得此仇,二孃約莫也能快活些,行事也當方便些。至於保證……我以性命擔保。那馮氏逼我阿姐上吊自殺,又害我爹孃慘死公堂,所為不過大幾千兩銀子。我就是賭上我的命,也要讓她得著教訓。”
“伺機而動,是怎麼一回動法兒?你這仇,又要怎麼報?”流珠手兒輕撫駿馬,略略抬眼,沉聲細問。
“單單是手起刀落,那我就是賠了。這起買賣,我要徹徹底底地算,按那國公夫人的法子算。”嵇庭眯起眼來,凜聲低低說道。
“為奴也甘心?”流珠又挑起細眉,問道。
嵇庭先是拱手一拜,笑道:“二孃這麼說,那多半就是答應了。只要二孃能讓我進得國公府,我總有出頭的法子,不會再勞動二孃一絲一毫。二孃,且等著看我的本事罷。”
流珠定定地望著他,又憶起傅辛所說,戰事在即,約莫等不到棉花成熟,就要開戰,那便是不到十月。滿打滿算,也就不到五個月了。再憶起傅辛意味深長,說的那徐徐圖之的道理,流珠合了閤眼兒,復又睜了開來,握緊了那韁繩,暗自盤算起來。
第69章 烽火遙騰馬僨轅(一)
流珠才回了屋內,掩上門扇,便立時間聽見一陣鏗然作響的腳步聲,自後方乍然而起。流珠先是一怔,隨即眉頭微舒,回身笑著,嬌聲嗔怪道:“又藏在兒的屋子裡。”
徐子期不曾出言,但目光凜寒,定定地直視著她。流珠心底微嘆,對於眼前男人為何心情不愉,心知而肚明,只不去提起,但放低了些姿態,纖纖玉指輕輕勾起他的大手,不住摩挲著、逗玩著,身子則半靠在男人胸膛間,溫聲道:“大哥兒又鬧脾氣。”
徐子期微微勾唇,卻也不多說甚,但拿手指挑起她那小尖下巴,聲音低沉,喉結微動,道:“二孃主動親我一回,我便立時沒脾氣了。”
流珠低笑兩聲,反倒故意撒了手,並語聲輕柔道:“那你便繼續鬧脾氣罷。”說著,她眼波微蕩,宛如春水橫流,朝著徐子期望了一眼,惹得眼前男人心間一熱,眯起眼來,遽然間欺身而上。滕旋之間,流珠便被他死死環著腰身,而男人則順勢拿黑靴勾了個椅子坐下,並扯著流珠坐入他那溫熱的懷裡頭。
流珠那白皙的手兒,輕輕搭在他的深色衣衫上,琥珀色的眼兒裡蘊著似有似無的情意,徐子期低頭而望,黑眸微眯,薄唇輕抿。流珠拿指甲蓋輕颳了他臉兩下,似是故意要惹惱他一般,徐子期剛一挑眉,流珠便主動圈住他脖子,吻了上去。
良久之後,男人總算依依不捨地分了開來,但眯著眼凝望著她,好似還沒滿足似的。流珠則微微撫著胸口,喘勻氣息,隨即頭倚在徐子期頸窩處,將連氏與加菲爾德之舊事,略去枝蔓細節,草草說了一遍,至於嵇庭、邵氏姐妹等,卻是隻字未提。
徐子期聽後,垂眸沉聲道:“我方才見過夫人了,也令憐憐為她打掃了間亮堂屋子出來。只是……我以為,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擺在檯面上來說的好。”
流珠動作微滯,心下明瞭,卻仍是問道:“阿郎何出此言?”
徐子期將她摟得緊了些,隨即微微蹙眉,凝聲道:“那些達官望族,世家貴人,現在其實都還是看不起那些個洋人的,但拿他們當做妖怪看。若是教人知道,你頂著國公府庶女的名頭,過了二十多年,實則卻乃一個奴婢,和一個洋人私相授受,生下的娘子……二孃這生意,只怕會做的艱難許多。外人也定會說三道四,在背後指指點點……”
徐子期說得實際,流珠聽著,雖有些不大高興,但也知道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她抿著紅唇,靠在徐子期肩頭,定定地看著他那突出來的、時不時動上一動的喉結,邊緩緩伸手,撫著那處,邊有些無奈地道:“子期所說,兒也考量過了。若是鬧得太大,只怕會對娘不大好。她現如今,早不是年輕時那個小荔枝娘子了,心中有許多畏懼及顧慮……所以,兒也不會張揚。說到底,還是娘過得好最重要。”
徐子期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挑起眉峰,道:“二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