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臉色看了!您還嫌受的罪不夠多嗎……”
七信被川川的眼淚和情緒嚇得呆住了。“不像開玩笑!”她心驚肉跳地猜測著,木然地隨著川川的勁道蹭進了身後幽暗的屋子。
“川川,你跟我說實話。我心臟不好,你別嚇我!我這是在哪?怎麼什麼都這麼古怪?”七信坐在床沿上望著面前梨花帶雨的女孩,心驚肉跳地問。她一手攀著床框,一手捂著心口,脆弱地似乎一個不經意的答案都會把她劈暈過去似的。
“小姐,奴婢真的不是什麼川川,奴婢是婉兒呀!”女孩上前拉住七信的手握在手裡捂著,認真地抬眼望著七通道:“小姐別急,我慢慢跟你說,你只不過被那冰湖的水激了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罷了。來,我們先把這藥喝了。”她說著便端起原先的那碗藥湯,繼續用哄小孩的口氣說道:“雖說身上的傷已經大好了,但醫師說了還得繼續服幾副藥方可停了。”
這回七信沒有拒絕,她狐疑地抬手摸了摸脖頸上包著的綢布,沉默地接過藥碗,捏住鼻子,邊聽川川說故事,邊痛苦卻老實地把藥湯灌進嘴裡。
“什麼?!我投湖自盡?!”剛入口的藥汁差點被七信驚得倒噴出來,“我幹嘛要投湖自盡?!”七信聽著川川嘴裡那陌生又遙遠的故事,覺得就像天方夜譚。還沒等川川回答呢,七信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嚎了一聲,接著迅速地拉起川川的手急切地問到:“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現在是哪一年哪一月?”
“這裡是天潛啊,現在是廣合十九年臘月…初十。”川川莫名地回到。
從沒聽說過歷史上有這麼個朝代麼!即便七信的歷史學的本來就不好!
“好吧!天潛!”她洩氣地嘆息了一聲,忽然又瞪著圓鼓鼓的蛙眼瞄了瞄川川的身量和臉蛋,膽怯地問到:“你…你多大?…我多大?”
“小姐您就要滿十五歲了呀。”川川說著很欣慰地露齒一笑,愈發讓七信覺得面對著一頭可愛的母牛。她趕忙伸胳膊抬腿地把自己身上的各個零件都湊到眼睛跟前看了又看,這才頹然又欣喜地接受了這個身體確實未成年這一事實。
“快幫我找面鏡子來!”忽然想到一個更為關鍵的問題,七信急吼吼地催著川川。
“小姐是要銅鏡嗎?”川川說著開啟牆角的那口箱子,拿出了一面黃不拉希的銅鏡湊到了七信的臉跟前。
“放心吧,小姐的臉一點沒傷到,還是名冠京城的一枝花!”川川想差了,穩穩地端著鏡子安慰到。
聽川川這麼一說,七信原本捂著整張臉的雙手這才小心翼翼地張開一條縫。待看清鏡子裡的那張臉不但是自己的,而且比她認知中的更加年輕細膩時方才鬆了一口氣。
“白白撿了…十二年的青春,也許不算虧!”她打量著鏡中那張嬌嫩的容顏想。鏡中的女孩目光清亮,狡詰中帶著憂傷,讓七信覺得既熟悉又陌生。她皺皺眉頭,鏡中的女孩便也輕蹙娥眉,她扯扯嘴角,鏡中的女孩也學著她牽牽唇線。七信知道那分明是她,可為何所有的動作到了鏡中就帶上了萬般的風情,彷彿一縷柔順的風,溫柔地拂起早春河堤上抽芽的柳條,在清涼的河面劃出一道嬌媚的水線,由不得人們遐想聯翩。
“奴婢…奴婢不知道自個兒到底幾歲,”川川奇怪地看著自家小姐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大開大合地擺弄著手腳,嘮嘮叨叨地說著瘋言瘋語,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生動,心裡不禁湧上重重的擔憂,但嘴上卻還是繼續回答道:“小姐您收留我的時候不是說了嘛,就當我和你同歲,你還把我進府的日子算作我的生日,年年都不忘在那天送我禮物呢!”
“川川,我…”七信還是有點消化不了。
“小姐,奴婢不叫川川,叫婉兒!”川川不待七信說完便打斷七信的話,強硬地糾正到。
“哦,個麼…好吧,那個…婉兒!”七信彆扭地清了清嗓子眼神閃爍地問道,“那…我爸我媽,現在在哪?”
“小姐是說老爺和夫人嗎?”婉兒覺得自家小姐的話說的真真怪異,心道怕是被那湖水真的激壞了腦子,邊心有慼慼焉地擔心著邊寬慰她道:“小姐剛剛醒來,先別想那些傷心事了吧?!事已至此,再多的眼淚和苦惱也是於事無補,奴婢覺著小姐若真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倒也好,省得憔悴了身子,患上一身湯藥都治不好的病。”她說著就動情地掉下淚來,“按說奴婢不該插嘴,但奴婢看著小姐被三少爺欺辱著實心痛啊,就請小姐愛惜愛惜自個兒的身子,委曲求全些,別跟少爺過不去了啊。畢竟小姐已經是他的人了!不然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