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聲,“你錯了,我不是晚兒!”
一句話便已足夠解釋所有,崔文蕭心裡亦明白,這個世上,除了謝晚晴,再沒有人會完完全全地信任她了。
多麼諷刺而又殘忍的現實。
崔文蕭低眸,重又坐回軒轅珏的對面,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太久了……或許是從你與武安郡王頻繁接觸開始吧?”軒轅珏坦然回道:“怎麼?不可思議嗎?”
崔文蕭苦笑了兩聲,“你既早知道,為何不早揭穿我?”
“我為何要揭穿你?”軒轅珏單手撐著下巴。
“若你一早揭穿我,也不至於叫我做出那麼多傷害晚兒的事情來……”崔文蕭有些沮喪,可軒轅珏卻始終一副玩味的表情。
“路是你自己選的,況且,我一直猜不到,你幕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軒轅珏微微蹙眉,“直到你不得已跟著司徒雷來北境,我也始終沒敢肯定,但現在……”軒轅珏話至一半突然默了聲。
“你既已篤定,還賣什麼關子?”崔文蕭強行別過臉去,生怕軒轅珏會從她的臉上看出什麼異樣來。
軒轅珏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桌面,“若是晚兒知道了這一切的真相,她會很心痛。”
崔文蕭猛地抬頭:“她……”
“她永遠不會知道的!”軒轅珏的表情變得莫名的嚴肅,“我永遠不會告訴她。”
崔文蕭像是突然鬆了口氣似的,房中的薰香蔓延開來,很是凝神怡人的味道。
崔文蕭攏了攏身上的衣裳,低垂著頭,似是在回憶過往種種一般,慢慢開口道:“祖母為了崔家,殫精竭慮夜不能寐,本以為晚兒當上太子妃,可保我崔家安穩,可晚兒卻……卻執意同太子退了親。”
說起這段過往的時候,崔文蕭似是十分痛苦一般,“或許,我崔家一門,根本不該寄希望於晚兒一人,作為崔家嫡長女的我,又豈能眼睜睜看著崔家沒落?”
“所以你就甘願成為他的棋子?”
“我有的選擇嗎?”崔文蕭的情緒莫名激動了起來,“貴妃娘娘於宮中的地位一落千丈,今非昔比,我根本沒得選,沒有人能夠鬥得過他的!”
說及傷感處,崔文蕭抬頭深望了軒轅珏一眼,“這麼久以來,我想我是真的有些同情你了,這世上,怎麼會有一個父親,竟能如此處心積慮地算計他的兒子呢?”
崔文蕭所指的那個“父親”自然是如今盛京龍椅上的軒轅震,而她這麼久以來,也正是被軒轅震所控制。
“他當初找我的時候,我真的想過逃避……”崔文蕭捂著心口,心口陣陣抽痛著,“可他是皇上,是這大順的主宰,誰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崔家需要依仗的人是他,更是未來的太子殿下……”
“那麼晚兒呢?”軒轅珏好笑地追問道:“他想除掉我這個眼中釘,為太子鋪路,那麼晚兒呢?晚兒不過一介女流,何曾阻礙到他們父子?”
“因為晚兒太聰明。”崔文蕭回道:“他說過,太聰明的女人,絕不可以存在第二個。”
其實軒轅珏心裡明白,軒轅震是從謝晚晴的身上看到了些許當年他母親的影子,晚兒有著和他母親一樣冷靜睿智的頭腦,從而讓軒轅震心中生出了些許畏懼,所以他不敢留她。
“你藉著武安郡王的手,是真的想要了晚兒的性命?”軒轅珏再次確認道。
崔文蕭躊躇了半晌,“當時或許有過些許心動的吧……”時過境遷,誰又說得明白呢?
然而,同樣也是她崔文蕭在最後關頭露出了破綻,才堪堪保住了晚兒一條性命,只是,當時謝晚晴與軒轅珏成婚之日,謝晚晴假死確實嚇到了崔文蕭,她從那個時候,才是真的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對晚兒下狠手。
她們是姐妹啊!
從深深的內疚,再到發現謝晚晴安然無恙,崔文蕭才覺得,這條路已經封死了,根本無法前行。
她當眾與武安郡王扯出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將自己徹底從這樁事裡摘清楚,也當是犧牲了她懵懂的愛情吧?
愛情?呵!崔文蕭曾捫心自問,她和武安郡王之間,真的有愛情嗎?
“若是沒有皇上,那一次,武安郡王被貶黜流放,而我又怎能安然無恙?”崔文蕭嘆息一聲,“後來,司徒雷進京……再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軒轅珏點頭,“可到底,他還是利用了你,你甘願成為他的棋子,為他做了這麼多,又換得了什麼呢?”
“呵。”崔文蕭的手指輕輕捻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