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老天總算不再為難他們,第三天清晨,他們終於遠遠的看到了燈塔,一船的人都興奮異常,歡呼雀躍的卯足馬力奔向那個港口。
☆、中毒
15。1
到港靠岸,已經近傍晚時分,此時最重要的是找個靠譜的醫生來給戴納診治。頭兒倒下了,肯尼作為戴納的近侍,官職也不低,照說就該聽從他意見。但是巴倫是個男爵,在一船的平民面前他是絕對的貴族,說話也是一言九鼎。
本來,這都沒什麼,但是他們起了爭執,這就很要命。船員們左右為難,聽誰的都不是。至於爭執的要點,則是——船員到底要不要上岸。
巴倫懂得一些醫術,他知道戴納的病情十分兇險,在這港口恐怕不知道要停留多久;而肯尼則完全不認同,他說戴納的身體素質一向很強,這次估計就是勞累加上淋雨著涼,讓醫生看了很快就能好,他們還要趕著回去給國王陛下祝壽,路上不能再耽擱了。
吵了很久也不見結果,最後丹尼站出來說:“我們還是請金先生來說說吧,他應該更有發言權。”
肯尼和巴倫同時住嘴,愣愣的看著他,他們都忘了還有這一茬。那位金先生和侯爵的關係那麼親密,侯爵對他的態度也是空前的溫和包容愛護,他們應該是那種關係的,既然如此,侯爵不能主事,就該找他來商榷。
楚衣在艙房裡安靜的待著,他在給戴納擦洗身體。這麼熱的天氣,在艙房那種狹小的地方更加悶熱,不停的出汗身體變得粘粘的,這樣子很容易生褥瘡。所以,楚衣每天都給他擦洗一遍,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
丹尼敲了門得到允許,進去時正好楚衣在給戴納係扣子。他從甲板上帶著的火氣頓時就消弭了,直到楚衣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他,他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輕咳了一聲說:“我哥和肯尼吵起來了,想請您去做個決定。”
楚衣眉頭一皺,這都什麼時候了,長眼睛的都知道戴納現在最需要醫生,他們居然還有心情吵架?還有,為什麼要請他過去裁定,他算什麼人呢,丹尼居然對他用敬詞?
“我們想……”丹尼看到楚衣那副表情,有點擔心,吞吞吐吐的解釋,“他們其實也都各有道理,但……還是請您過去看一下吧,還是侯爵看醫生要緊啊。”
楚衣點點頭,心道,直到看病重要還在那裡吵架,吃飽撐的就跳到海里遊幾圈再回來!
他們一路過來,見著的人都自覺的讓開路,很快就到了他們爭吵的地方。這時候,該說的都說完了,兩個人倚著兩側的欄杆,靜靜的抽菸。見到楚衣,都站直了身子等他說話。
“丹尼都跟我說了,我覺得很好笑,你們找我來算怎麼回事?”楚衣也沒有拿喬,該說的話直接挑明:“所有人都該知道給侯爵看病最重要,那麼這些次要的事情怎麼還值得此番爭執呢?”他尤其看著肯尼,話裡有話:“我以為你們有多忠心護主,沒想到也是這麼計較這些虛名,誰說了算還能有侯爵說了算嗎?”
肯尼臉紅了,低下頭乖乖聽訓。說了幾句話之後,楚衣才突然想起來,他對外的身份可是戴納的新“朋友”啊,就是這個不清不楚的身份才讓他們都有所顧忌吧。雖然明白這一層,但是楚衣也沒多廢話,只是語氣裡多了那種適合他所謂身份的威嚴:“我覺得還是給戴納看病為先,至於上不上岸的問題,你們自己在這裡討論吧。丹尼,”他轉頭往回走,“你跟我扶著戴納出來。”
走回船艙的一路,楚衣一直在剖析自己剛才的表現,雖然不是渾然天成的貴氣,但跟在楚袂身邊那麼多年,那些做派那些威顏,他也能學個七八分。所以,還是可以過關的吧。
肯尼被說了一通,跟在丹尼身後也下了艙。背戴納的時候,他總覺得楚衣眼睛裡含著刀刃,一下一下剮過來,讓他更是羞愧難當。
其實,楚衣根本就沒這個心力,這幾天照顧戴納可是疲憊至極,他本身就是剛藏那種鬼地方出來,身體還沒將養好,這麼一折騰更是受不了。他在想,看完醫生,他一定要先倒頭睡一覺才好。
他們離開之後,巴倫也覺得自己很無聊,說了聲原地候命就揮揮手讓人們都散了。
從港口出來,楚衣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們人生地不熟,語言不通,怎麼找醫生?”
肯尼環視四周,說:“如果地圖沒有標錯的話,這裡是奧蘭港,是戈藍國的屬地。”
楚衣瞭然,殖民地麼,說得那麼委婉。
楚衣和丹尼扶著戴納到一處平地坐下,等著肯尼去叫車,順便打聽哪裡的醫生最有名望。不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