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不,不見!本王什麼人都不見!”吼聲響徹府院,身後的僕役皆有些瑟縮。
“軒轅玉澈!”我終於忍耐不住,也在屋外怒然叫道;“快開門,我是慕容婉欣!我現在就要見你!立刻!馬上!”
怒聲過後,是長久的寂靜。
“婉……欣……”輕微的呢喃過後,彷彿終於意識到了什麼,書房中再次重複了先前的連番聲響。又過了許久許久,幾乎有月餘不曾開啟的房門終於在眾人面前露出小小的縫隙。
雖然縫隙狹窄,卻足夠讓我看到屋中人的狼狽與頹廢之氣是多麼濃重。披頭散髮,滿臉的鬍渣,原本華麗的宮廷織錦皺巴巴地依附在身上,散發出濃郁的酒腥。外在的髒亂還是其次,此時的軒轅玉澈,眼神無比茫然、空洞,惟有在見到我的片刻閃過了一絲光彩而又瞬間湮滅,呆滯的神情哪裡還找得到當初迷倒萬千京城閨秀的翩然風姿!
看到這樣的軒轅玉澈,那份深沉的痛心掩去了所有的憤怒之情,我小心地探出手想要觸控他的臉龐,“靜王,你……你是怎麼了?”
“嚇——!”彷彿受到了什麼驚嚇,軒轅玉澈猛然就要把門關上。可惜連月未曾好好地用膳,如今衰弱的他甚至抵不過我的力氣,門還是被我用力地推開了。軒轅玉澈只有蜷縮在書櫥的角落中,掏出一摞摞的書試圖作個遮掩,嘴裡連聲叫道:“出去,你快出去!”
他那無力的推拒絲毫不曾放在眼裡,我衝著門外的僕役們揮揮手,示意他們離去,看到院中再沒有其他人後,這才輕輕地闔上了房門。如今,整個庭院中只剩下我和軒轅玉澈,一下安靜了許多。
沒有辱罵,沒有責問,也沒有追究原因。我輕聲踱步向他靠近,將已經有些脫力的軒轅玉澈扶到了書桌旁的靠背椅上。我輕輕地拍拍他的雙肩,從盤繞的髮髻上拔出梳狀的髮釵,輕柔地替他打理凌亂的髮絲。沒有清水,我只是抽出絹帕,稍稍地撫去他臉上的塵土。時間就這樣一點點地過去,當我在他的對面坐下時,終於欣慰地發現,那雙呆滯無神的眼眸開始重現清晰與明亮。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平靜地說。
這個問題觸及了他心底的痛處,痛苦,遲疑,掙扎了良久,軒轅玉澈終於能夠坦然地直視著我的眼睛,道出了心底絕望的根源:“我傷害了皇兄!我,我對皇兄下了毒!”
“下毒?”我仿若聽到了天方夜譚,當今聖上與靜王的兄弟情深是整個天屺皇朝最為津津樂道的,如今軒轅玉澈竟然告訴我,他去下毒毒害了他的皇兄。應該是個很可笑的笑話,我卻笑不出來,因為此時的軒轅玉澈是如此的痛苦與彷徨,無法讓人去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隨之而來的是,心底的一陣針刺般的痛楚:軒轅玉珏……中毒了?!
我無意識地一聲嗤笑,茫然地看著他:“你……什麼時候下的毒?我剛從宮中出來,皇上他……他似乎很好,很正常!”
深深地看著我,眼中閃過複雜的神思,軒轅玉澈幽幽地說道:“就在駱馬山莊的那場意外中,他……本要衝上去救你,我從他身邊擦過時,用毒針刺中了他的手臂!”
思緒倒回莊外的離別。意外發生時,我看到軒轅玉珏前衝的身子突然頓住,就是那一頓,把我的整顆心都澆涼了。原來,他不是不救,是中了毒自身難保?是了,當時,軒轅玉澈從後面衝上來時,曾經從軒轅玉珏的身旁擦過,原來那不是無意識的行為,而是……我不敢置信地瞪住他,“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瘋了!”軒轅玉澈很快就回答了這個疑問,譏笑道:“是啊,我是瘋了!如果不瘋,怎麼會突然就被仇恨矇蔽了眼,忘卻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如果不瘋,我怎麼會因為早已化為天地塵埃的陳年舊事而去傷害一直都最疼我的哥哥!如果不瘋,我怎麼會將上一輩的恩怨牽連到無辜的皇兄身上!我肯定是瘋了!”
“仇?”聽得有些糊塗,我問他:“你要報什麼仇?”
“其實,一直以來,我的心中都有疑惑,”軒轅玉澈淡淡地說:“母妃的身體是不好,卻也沒有糟到喪命的地步。御醫開的藥方一次都不曾落下,都說開春天暖之後便可以好轉直至痊癒,為什麼最後還是每況愈下,終是抱病而亡。就在離京數月後,我才得知了真相,是太后,這一切都是太后造成的。因為父皇寵愛母妃,太后為鞏固自己的後位,為保皇上的太子之位,在母妃的藥中下了毒,日積月累下,母妃終是毒發身亡!”
其中竟然還會牽扯出這些淵源!我心下暗歎,之後的事不問可知,太后為了顯示自己的清白,也為了將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