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的風信子眯了眯眼,她是如何得知自己被休之事?按說此事不該外洩才對,難道万俟聖昕就這麼討厭自己,一定要自己顏面盡失嗎?
“六皇妹,你說什麼?你說誰被休了?風塵被鬼面冥王休了嗎?”四公主柳眉一挑,有些激動地握住風姿的手臂。
風姿眼底掠過一絲厭惡,不著痕跡的甩開四公主風月的手,面上卻擺出一副惋惜悲慼的模樣,說:“是啊,我也是剛剛聽說,若是早知道,定會向父王稟明,接了九皇妹回來的。”
風信子冷笑著聽風姿惺惺作態,當初讓風塵去和親可有她一份呢,這女人總是這樣,如此一說只怕將一發不可收拾了,揉了揉太陽穴,低聲對刀小影說:“那個無窮不好對付,記得幫我照顧好玉墜。”
刀小影深深地看了風信子一眼,心中對她的好感更多了一分,同時也也有慶幸,慶幸自己當年被趕出了侯府,這才能遠離這些勾心鬥角,一入侯門深似海,誰又憐其皇家人?
“呵,我就說鬼面冥王英明一世,怎會看上這個醜丫頭呢?”三公主嗤笑,臉上的脂粉被風吹得久了,本就有些脫落,如今這一大笑,更是簌簌地往下掉,看起來有幾分駭人,她卻渾然不知,還得意的數落著風塵,道,“我說九皇妹啊,難怪你不肯出來,連山賊土匪都不要你,這皇家的臉可是被你丟盡了,要我是你啊,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斷然不會回宮的,真是丟人現眼。1”
“你住口!”玉墜從一開始見到三公主就暗叫不好,原以為公主出嫁了她們能留點口德,不想還是這般可惡!聽著公主被人這麼凌辱,玉墜再也按耐不住,直接跳下馬車與三公主對視,大聲地說:“我們九公主如何,用不著三公主來評說吧,殿下若真有那個閒心,倒不如想想自己的終生大事吧。”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主子說話哪裡輪得到你插嘴?”三公主風鈴是出了名的潑辣,許是臉上的雀斑讓她遭人背後嫌棄,她又遲遲嫁不出去,所以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議論她的終身大事。
如今教訓她的人,竟然是一個下人,還是自己最不喜歡的風塵的丫環,風塵不過就是一個妓女生得下賤胚子,她這個從桃夭閣出來的婢女更是卑微低賤!風鈴幾乎沒做考慮,揚起馬鞭就朝玉墜的臉招呼了過去。
“啊!”
淒厲的女聲滑過空氣,眾人看去,卻見玉墜毫髮無損的被一個清秀少年抱在懷裡,而原本應該在馬背上的風鈴三公主卻被摔下地,手忙腳亂的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毫無形象可言,那聲尖銳的叫喊聲自然也是出自她之口。
“三皇姐!”四公主見三公主的狼狽模樣,暗暗勾了勾嘴角,很快又裝出一副擔心的樣子,慌忙的跑到風鈴身邊扶她起來,詢問道,“皇姐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傷?”
三公主一站起來就不客氣的推開四公主,嫌惡地說:“哼,我有事你不是更高興嗎?”
“皇姐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可是你的親妹妹,擔心你還來不及呢!”四公主委屈的看了風鈴一眼,便移開眼去,看著抱著玉墜的少年,呵斥道:“你是誰,何以傷我三皇姐?”
刀小影瀟灑地撩了撩額前的短髮,隨即放開玉墜,聳聳肩道:“這位公主,你是天生愚鈍還是後天痴傻啊?我為何傷你姐姐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她要傷我朋友,我豈會袖手旁觀?”
“你!”四公主也算是才女,被人說成痴傻愚鈍,頓時氣結,但礙於這人的武功,根本不敢再說話,只能將目光投給六公主風姿,要知道公主間的爭吵,一干侍衛直接聽命於皇帝,是不敢有所動作的,唯有六公主風姿除外。
“閣下少年豪傑,且重情重義,卻難道不知偷襲之事非君子所為嗎?”風姿公主盈盈一笑,當真是如百花齊放,美豔不可方物。
若是男人見了這般笑容,想必定然會被其所惑,但刀小影好歹又算是個女人,加上見了風信子那張絕世容顏,再看這笑容就覺得美得有些浮誇豔俗了一些,所以她快速的遮住眼睛,指著一旁若無其事的林子辰道:“壁畫小姐,您的未來夫君在那邊呢,你這麼輕浮的調戲小生,就不怕林大公子不高興嗎?而且啊,小生覺得公主這笑容乍一看是挺好看的,跟壁畫兒似的,可用來誘惑男人就不得體了,好歹您也是咱皇城的第一美人啊,終日這麼拋頭露面的,與花街柳巷的姑娘有何區別啊?”
刀小影一語雙關,既將不願下馬車的風信子給誇了,又暗諷了幾個在宮門口拋頭露面的公主殿下們不知檢點。
風姿聞言面色一白,這個男人真是不識抬舉!偏偏這個時候馬車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