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一樣,一樣的只知道付出卻不求被給予。老四,你太可恨了,你明明知道,她心裡裝著的,念著的,刻著的是那個永遠忘不掉的名字,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這樣強迫她,欺凌她……天哪……我只恨……小蝶……我不能早來這裡一步……來看你……小蝶……啊……啊……我明白了——”
說道此處,允禎顛簸如飄浮在驚濤駭浪上的小船的聲音頓住,睜大了雙眼,他注意到小蝶脖子上沒有褪去的淤青,又打量了眼她緊閉著的沒有血色的雙唇,遂,一股了悟在他心頭升起。
“是你!老四,她吃那些藥,都是因為你!你的強迫!你的故意!你的險惡用心!”像發了瘋似的,允禎衝過來,彎曲上身,俯下腦袋,攔腰抱住胤禛。他雙手死死掐住他的腰,不斷用腦袋撞擊他的腹部。很明顯,十四恨得發了急。
胤禛毫不示弱,掄起兩拳,狠狠往允禎後背砸。兩人纏繞在一起,彷彿兩股扭曲得緊密的藤蔓枝條一般,彼此貼合得沒有縫隙。當所有陰謀、詭計、鬼蜮、伎倆統統顯得疲憊倦怠之後,歇斯底里的仇人只能選擇最原始方式來解決彼此的問題。
“放開,朕是皇上!”
“去你的皇上!”
“你敢藐視朕?”
“朕你的頭!”
“快放開,不然我宰了你,老十四!”
“你以為我怕你?”
“你別逼我,逼我下口諭!”
“口諭?少他X的扯這些,老四,有本事現在你就動手……你我一對一。”
“還是那麼天真那麼傻!原來,老十四,你還停留在百味居的那一天,沒有長大!”
“你所謂的長大是什麼?耍手段?玩詭計?背地裡的暗算?還是冠冕堂皇的聖旨?”
“老十四,你太放肆!”
“想喊人嗎,歡迎,隨時歡迎,向來,你都是這般地沒勇氣!”
“你那套弱智的激將法只夠騙孩子,對於我,老十四,你還夠不上水平!快放開,哎喲,你居然敢咬我?!你瘋了?!”
“對,我是瘋了,就要被你逼得發瘋!”
“我好吃好喝地一切開銷從來沒有短少給你,什麼時候逼迫過你?”
“你逼迫小蝶,就是逼迫我!”
“你蠻不講理!”
“你何曾又對她講過道理?還不是一味地蠻橫,如野人一般的行徑?”
“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管!”
“我是管不了,管不了堂堂活著的皇帝!可是,我更不能對不起埋在泥土裡的人的嘆息!”
“老十四,你竟敢在我面前提他?”
“怎麼不能?我偏要說!你能奈我何?我還要大聲叫,叫出他年羹堯的名字,響徹在這處被你視作禁臠的土地!年羹堯!年羹堯!”
門外突然響起一個極輕的呼吸,屋內如鬥雞般的紅了眼的兩個男人誰也沒有注意。
“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要殺就殺好了,只不過是成全你在弒殺兄弟的罪名之後多了一個名字,哈哈,生有何戀,死有何懼?哈哈哈……”
“老十四,你是個瘋子!放手!”
“你才是瘋子!你害了小蝶,連李神醫也說沒有把握了……你……你要害死她了,我要你償命!要你那鬼鬼祟祟的埋藏在她身體裡的種子償命!”
“你敢詛咒我的孩子?”
“那又怎樣?不是因為它,這個惡魔的種子,小蝶怎麼會輕生?她忍了這麼久……為了什麼……難道……她的這份隱瞞住別人卻為你獲悉的母愛也成為你利用的工具了麼?”
“母愛?你知道……知道了?不可能,方苞與巴爾烈都死了,這些年你又沒見過小蝶……你不可能知道……絕對不可能……啊……我想起來了……八年前……一定是八年前我在萬花樓那處地下室裡說的話……你——老十四——你仔細地、一字一句地給我說清楚,你究竟知道些什麼?!說——”
“說?說什麼?還不就是一句話,弘曆是他們的兒子,與你一點兒沒有關係?!”
這時,忽然,門外發出某個響聲。胤禛第一個察覺到。“誰?!”他躺在地上,迎著允禎泛紅的臉,警覺地扭動脖子對著門板那頭厲聲喝問。
兩人的動作停下,雙雙從地上爬起,各自分開,站直身軀。
“哎喲……弘晝……你敢欺負小山……別跑!喂!小山……算了……別追了……快回來!”一個甜甜的童音在屋內兩人的耳邊放大,門沒有開,又傳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