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火。
這一刻,儘管再堅強的夏木槿也是哭了,她在心底默默的念著謝謝,謝謝,謝謝!
不到兩柱香的時間,六嬸她們找來了米糠和穀殼,用著自家的板車運了過來,幾個年紀較大的老人家又是推又是拉的,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坑坑窪窪的泥漿裡,那是一副令人動容的油畫,此刻,卻深深印在了夏木槿的腦海裡。
可是,所有的人都回來了,而且還帶上了夏木槿所要的東西,卻惟獨二苗久久不見人影,夏木槿早就意識到了,便是挑著磚咬牙到了窯頂,對著還在忙碌的明一幾人吩咐道:
“明一大哥,二苗姐還未回來,你們幫忙去找找,特別是王家,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明一等人聞言有些猶豫,眼看著就要成功了,而且很快就要箍這最後一根鋼絲了,可耽擱不得。
“明一大哥,沒有任何一項利益大過一個人的自尊和清白,我不能因為我的自私而害了二苗姐的一生,那樣,這窯不砌了也罷!”
見明一等人猶豫不定,夏木槿第一次寒了臉,疾言厲色說道。
楊大東此刻挑了一旦磚上來,他也心繫著二苗,本想和夏木槿說一聲他就回家瞧瞧,沒想到卻聽到這麼震撼的一番話,頓時,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們這窮鄉偏村的,命一直都賤,卻不曾想夏木槿會為了二苗而放棄這窯,這可是一個村百號人拿命來爭取到的東西啊。。。。。。
明一他們此刻也是左右為難,可又不能違背夏木槿,最後,不得已放下手中的活,十幾個人提氣一躍,便消失在眾人面前。
因為雨勢猛烈,大家都是低頭做事走路,所以,看到這一幕的也只有幾個人。
蓑衣雖都有了,可是大家都不願去穿,因為穿了做事就更慢了,一部分人開始往窯洞撒米糠和穀殼,也有人往窯頂的煙洞裡倒木炭,這木炭有的還有火星,倒下去會自然燃,這熱氣是散不去的。
窯下,一部分人開始用鋤頭整理水溝,讓水儘量溜出去而不是儲存在水渠裡。
夏木槿腳步已經有些不聽使喚,腦袋也暈暈沉沉,算起來,他們已經在這樣如瓢潑的暴雨中忙了一個時辰了,有幾個人支撐不住已經倒下了,倒下幾個,燒窯的幾個便上來替補。
“還剩兩路磚,大家加油!”
此時,二蛋哥從雨滴中抬起頭,朝著下面喊了一句,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聲,可夏木槿卻反而緊張了,因為明一等人還未回來,二苗姐不知去向,這鋼絲也沒人箍,只要這熱氣一上來,這四十路磚便不穩,也有可能導致窯崩。
“二蛋哥,你能和幾位大哥先箍鋼絲麼?”
兩路磚,做起來很快被,可能就是兩柱香的時間,可是這鋼絲必須得箍了,這下面的磚受熱,已經有些鬆了,若是這不固定好上面的磚,那麼即便此刻成功了,在燒製的七天當中也避免不了窯崩。
二蛋一直低頭忙碌著,壓根不知明一等人離開了,聽夏木槿這麼一說,才有些恍然,他深長脖子朝下看了看,這窯頂離底下少說也有十七米之上,雖然夏木槿為大家準備了吊繩,可膽小的光一看雙腿就軟了。
二蛋的臉刷的一下白了許多,看著他鎮定的神色,夏木槿便知道,他恐高!
原來,這麼多天他一直都是在故作堅強,期間他好像一直都低頭幹活,嫌少說話,只有到了下窯的時候他才會走最後一個。
“好!槿兒,你彆著急,我這就喊人!”
他說著便開始拿過一旁的掉繩綁在了自己腰上,邊綁邊朝窯上的人吆喝道:“兄弟們,最後一步,咱們將鋼絲給箍上。”
說著邊沿著窯壁往下,鋼絲早就放在了窯頂的一端,他下到適當的高度便伸手去扯鋼絲,夏木槿吸著鼻子上前,將鋼絲拖了過去。
黑牛幾人見狀,也是放下了手裡的活;均是拿過旁邊的掉繩綁在了自己腰上,任何沿著窯壁往下,夏木槿一個個走過去將鋼絲遞到他們手裡,而在遞最後一個人時突然被什麼給絆了下,來不及驚呼,整個身子便往下傾斜而去。
而身邊的人伸手都不曾拉住,手心只留一塊殘布。
“槿兒。。。。。。”
“木槿姑娘。。。。。。”
“木槿。。。。。。”
“啊。。。。。。”
瞬間,窯頂窯底只聽得無數尖叫聲。
夏木槿眼前一片漆黑,雨水打在身上刺疼刺疼,耳畔是沈慕寒各種言語,眼前是他各種嘻皮笑臉耍賴逗笑,那一刻,她甚至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