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
張延玉深吸一口氣,踱出來朝康熙說道。
“那蠻夷使者現在何處?”康熙並沒有理會張廷玉,只是陰著臉又向理藩院尚書伊桑阿問道。
“回稟皇上。那蠻夷使臣在上海登陸之後,未到江寧便被江南總督馬德給轟走了!”伊桑阿暗暗叫苦。自打接任這理藩院尚書以來,他就沒有好日子過過。剛上任就因為過度張揚被彈劾,要不是有康熙罩著,恐怕連北京城都呆不住,後來又有於中在雲南改土歸流的事情,於中那小子在雲南幹得歡,他在北京城可忙壞了腿兒。現在更好,孃的,西洋人居然聯合起來打到東南二海了,要是再等下去,豈不是連渤海都要危險了?可危險歸危險,他跟西洋人又沒什麼交情,也不能罵人家不講道叉……只不過,在敵人進攻之前居然一點兒也不知情,他估計自己這個理藩院尚書恐怕要榮休了。
“轟走了?”康熙皺眉問道。
“是的,皇上!”伊桑阿暗暗吸了一口氣。也想開了。反正在此之前於中就已經警告過朝廷。可滿朝文武都沒當回事兒,這責任他雖然要擔上不小的一份兒,但也不至於要全部扛在肩上。就算不做這理藩院尚書了。他還能回去做個富家翁,說不定,過兩年康熙想起他,還能再把他調回朝堂呢。
所以,他緊張的心情也因為這個想法而舒緩了許多。
“為什麼?”康熙又問道。
“那使者狂妄自大,未到江寧便將來意說得一清二楚,馬德聽聞後就立即派人將其押回上海,讓其滾蛋,並著手下轉告此人:要想和談可以,等他們國家的國王、女王之類都被帶到紫禁城之後再說!”伊桑阿躬身答道。
“說得好!”康熙的手猛得往下一拍。卻覺得手下空蕩蕩地毫不受力,這才記起御案已經被自己踹翻了,不由得在臉上微微泛起一絲紅色。而佟國維等人看到他的樣子,立即把門外的侍衛給叫了進來,將御案重新擺放好。這御案是上等紫檀木所制,堅逾鋼鐵,雖然摔了一下,卻沒有摔出什麼毛病。不過,那些價值連城的鎮紙、硯臺之類可就沒有這種好運了。尤其是放在案上的那塊“皇帝之寶”御璽,似乎也有些不妙……
“皇上,奴才以為馬德此舉未免有些過份。”御案重又擺好之後,康熙看了看那塊出現了裂紋的御璽,心下微微有些後悔。不過,旋即,他就不再將之放在心上。大清國的御璽多了,二十幾塊呢!雖然各有用途,不過,這“皇帝之寶”卻是共有兩塊,這一塊出了毛病,再用另一塊就是,實在不行,再製一塊也就是了,誰還敢說他的不是不成?
這樣調整好心態之後,他又朝下面諸臣看了一眼,還沒有說話,在場諸人中可能是年紀最大地一位臣子,武英殿大學士尼雅翰卻又出面奏道。
“哦?馬德怎麼過份了?”康熙剛剛有所舒緩的面色又陰了下來。
這個時候,別說轟走使者,就是殺了,他都不覺得過份。
“皇上,馬德將西洋使者驅逐出境,此事固然痛快,可是,他這麼做也必然會使得西洋蠻夷惱羞成怒,以致變本加厲。如今,西洋蠻夷為禍東海南洋,擾我海疆,使得我朝水師無法聚力迎敵,沿海百姓損失慘重,若是長此以往,必然生亂。所以,奴才以為,不如照準蠻夷和談之請……”尼雅翰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眼昏花,竟沒有看到康熙的臉色,只是自顧自地答道。
“這老傢伙不想活了!”聽著尼雅翰的話,佟國維等人暗暗搖頭。
這位尼雅翰原本是熙朝的大將,官封鎮南將軍,可惜本領有限,又好自作聰明,所以打過不少次敗仗。但是,他的資格夠老,出身又好,後來又跟在別人身後打過一些勝仗,這才在兵權被釋之後仍然能夠當上武英殿大學士,不過,很顯然,這位老兄並沒有吸取以往的教訓。
“照準蠻夷和談之請?哼,尼雅翰,難道你以為朕是那種怕事的人嗎?”果然,康熙的聲調愈發的沉重起來。
“皇上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千古罕聞,自然不是怕事之人。奴才只是以為。海上之敵難以遽除,朝廷答應西洋蠻夷和談之請,可以先要求他們停止對我海疆地攪擾,這麼一來,我朝水師便可合兵一處,迅速剿除海上之敵,將之趕出淡馬錫……皇上,奴才其實不是過緩兵之計而已!”尼雅翰搖搖晃晃著躬身答道。
“哼。紙上談兵!空口白話!”康熙直直要盯著尼雅翰,真恨不得把這個老頭兒給一腳踹到紫禁城外邊去。合兵一處就能剿滅頑敵?還趕出淡馬錫?這老傢伙當自己是什麼人了?真要是這麼容易,他還用得著發這麼大地火嗎?沒錯,現在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