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之鑑,他相信,以後江蘇的官員再想做什麼事,一定會多想一想。雖然打著“整飭吏治”的幌子,可是,馬德本人十分清楚,整治吏治沒那麼容易,那得下大功夫,廢好長的時間,可他沒打算把時間都消耗在這方面,所以,惟有先行震懾,再見招拆招。至於得罪人……他寧願先省些時間。
“王彀,你認不認罪?”徐祖蔭被馬德半截腰打斷,卻也無可奈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做什麼都沒心情了。馬德好像是什麼都考慮到了,他就算想抗衡一下,也有心無力。
“下官,下官……”王彀儘管癱在了地上,卻依然有些猶豫不絕。
“王彀,你可要拿定主意!”徐祖蔭心裡揣著一丁點兒比針眼還小的希望,繼續說道。
“下官……伏罪!嗚嗚……”
王伸漢、王彀先後認罪,原淮安府同知,現任地江寧同知林永升也在得知這件情況後爽快的認了。其餘相干人犯,自然也都難以逃脫。除了自首的懷寧知縣王志章只是被軟禁起來之外,馬德所抓到了另外三個曾經陪同李毓昌一起到山陽縣查賑的進士也挨個兒被收監。馬德雖然並沒有對徐祖蔭做什麼,可是,徐祖蔭也知道馬德只不過是懶得再跟他對招,彈劾的奏章肯定已經上路了。林永升是蘇努的內弟,卻並沒有他那個姐夫的勁頭,把差不多一切都招了。他徐祖蔭並不是君子,又要為太子謀取經費,自然也吃了不少賄賂,王伸漢透過林永升,林永升又透過自己姐夫找上了他,他徐祖蔭包庇罪犯的罪名早就已經跑不掉了,何況馬德在即墨很有可能也安排好了人手,就等著他的人入網。所以,這一回,如果能夠不死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不過,徐祖蔭卻不甘心。他在等!等康熙罷免他的聖旨的同時,也在等著看康熙如何處理馬德。李毓昌一案牽扯到了他江蘇桌臺徐祖蔭,江寧將軍蘇努,淮安和蘇州兩個知府,江寧同知,還有九個進士,這麼大的一個案子,偏偏是在康熙南巡,展現天下太平的時候出現,他才不信康熙會高興。他倒要瞧一瞧,馬德怎麼應付康熙的火氣。
“你去聽審了?”
康熙聽到曹寅的報告之後,有些驚訝地問道。就在胤鎮回來向他報告了馬德審案的情況後不久,曹寅也來了。跟魏東亭一樣,曹寅也是他的奶兄弟,而且,同樣也當過他的侍讀,也曾經一起跟鰲拜動過手,所以,兩者關係不比尋常。只是,他沒有想到,曹寅居然會打破以往不與什麼人相干的規矩,跟著馬德一起去聽審。他記得曹寅好像應當跟太子的關係不錯呀。
“馬德本來想邀請魏大哥去的,魏大哥就把這事託到了奴才身上。奴才也是沒有辦法!”面對康熙的提問,曹寅答道。
“哦?東亭怎麼會插手此事?”康熙問道。
“回主子。並非魏大哥有意插手。只是馬德有邀,他又是江南總督,魏大哥也不好駁了面子。為了怕人說什麼,這才讓奴才去的。再怎麼說,奴才的這個江寧織造總比魏大哥的四省海關總督的份量輕一些。”曹寅躬身答道。
“不好駁了面子?這可不是魏東亭的做派!他雖然向來不喜歡與人結怨,可是,總也不至於連馬德都的面子都駁不過去。何況,馬德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呀。”康熙有些不解地問道。
“馬德不是不講理的人?”曹寅聽了康熙的話,頗感有幾分好笑。馬德當時為了讓案子能繼續進行,毫不猶豫地就罷了王彀的知府之職,那股橫勁兒可不是其他什麼總督巡撫能有的,當時王彀可還沒有定罪呢。不過,他也不好反對康熙說的話,只得又接著向康熙講道:“回主子,奴才和魏大哥幾個欠著馬德的人情,所以,如今馬德有所求。又不是有礙國法律條,奴才們礙於這份人情,這才不得不出面聽審。”
“哦?你們居然欠著馬德的人情?”康熙奇怪了。以魏東亭、穆子煦以及曹寅三人的謹慎,居然也會欠上馬德的人情?要知道,魏東亭和穆子煦兩人一向都是不怎麼與人交往的,曹寅雖然自恃才學,交往不少,卻也很少跟官吏們攪在一起。怎麼一下子三個人居然都欠了馬德地人情?
“給朕說一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康熙面色有些凝重地問道。
“主子其實不用擔心,奴才幾個當然不敢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馬德只是提醒了奴才和魏大哥幾人不要賒欠國庫銀兩而已!”曹寅看到康熙的神色,急忙答道。他可不敢引起康熙的什麼誤會,他們這幾家全都是靠著康熙才能這麼風光的,要是康熙突然對他們打個噴嚏,那麼多眼紅他們這些肥差的人,恐怕就要像惡狼一樣撲上來了。就算沒有什麼過錯,這些人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