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洪承疇的勸告和在南方的威懾,才一直忍隱未發,結果到他得病而死,也最終未能篡位。……”佟國維說道。
“這怎麼可能?若是如此,皇考(指順治,皇帝稱死去的父親為皇考)在對洪承疇的祭文之中,怎麼會多有諷刺之言?那豈不是……”忘恩負義?……最後四個字涉及到人倫孝道,所以康熙沒說出來。
“皇上,您也知道,先帝在位時,跟太皇太后一直不是很和睦……”佟國維說道。
“這個朕曉得,唉……”康熙嘆了一口氣。順治為人執拗,孝莊當時也是一直力圖讓自己的家族掌握後宮,由家事而起再到國事,母子兩人之間的矛盾可不是一星半點兒。康熙也難以分清這兩個至親的人到底哪個是對,哪個是錯。說順治錯吧,現在康熙所用的政策跟順治朝所推行的頗有相似之處;說孝莊錯吧,鄭成功率十六萬大軍北伐南京,一路勢如破竹,順治以為漢人大反撲,嚇得差點兒要帶人逃回滿洲,可是,孝莊聽說後卻斥其膽弱無能,直接越過順治與諸大臣商議,派人以緩兵之計拖住了鄭成功的北伐速度,結果,清廷最終派遣大軍在南京附近將鄭成功打得落花流水,殺了鄭成功一半的陸軍,使鄭成功從此沒有了北上的實力,並最終敗走臺灣。(當時鄭成功真的有望恢復半壁江山,可他戰局觀太差,也太驕傲自滿了。)
“洪承疇力保先帝皇位,一直為太皇太后所看重。其人死後,太皇太后便要先帝多加褒獎,先帝不喜,這才在祭文之中摻進了些許諷刺之言……奴才也是在進宮探望皇上您的生母,也就是奴才的妹妹孝康章皇后,閒談時聊起的。”佟國維說道。
“原來如此!……你的意思是說,太皇太后如果知道這件事,可能會因為覺得欠了洪承疇的人情,而對洪家人另眼相待,對嗎?”康熙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向佟國維問道。
“確實如此!”佟國維答道。
“……”康熙陷入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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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六啊,這兩天在順天府過得好嗎?”於中坐在椅子上,啃著剛剛被井水涼鎮過的西瓜,看著跪在屋外太陽光底下正淌著一頭瀑布汗的海六,漫不經心的問道。
“於……於大人,您就放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敢冒馬大人的名頭出來鬧事了。”海六已經在太陽底下曬了大半個時辰,渾身上下早就被曬得火辣辣的了,喉嚨都快冒煙兒了,身上被順天府差人打過板子的地方更是又癢又痛。看到於中吃起西瓜,他更是覺得嘴裡益發的渴。所以,聽到於中的問話之後,他連忙磕頭說道。只希望能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用再受罪了。
“怎麼?不叫馬叔了?……”於中滿嘴都是鮮紅的西瓜瓤,聽到海六的話之後,咧嘴笑了一下,問道。
“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了……”雖然海六曾經說過康親王府的外院三總管是他的旗下奴,可是,經過於中對他幾個跟班的問話之後,已經知道,對他這麼個主子,那位三總管壓根就懶得理,只要他不找上門去,那是能避就避。要不然,如果這個三總管出面的話,礙於康親王的面子,於中還真不好收拾這個海六。
“不敢?有什麼不敢的?……本來以為你小子是瞎說的,不過,我最近去內務府查了,你還真是鈕鈷祿氏,說不定真的跟馬德有那麼一層關係呢……”於中說道。
“於大人您也這麼想?”海六突然間來的精神,“其實啊,我們祖上就有那麼一位前輩在太祖皇帝的時候失了蹤,所以,我才想馬大人有可能是那位先人的後代,這才認了宗的……”
“有這種事?嘿嘿,聽你這麼一說,馬德說不定還真就能“認祖歸宗”了呢……不過,你怎麼就能確定馬德是你堂叔,不是你堂侄呢?”於中笑問道。
“這個,這個……馬大人官居顯位,又是皇上的親信大臣,小的哪敢認他老人家是後輩啊?”海六咧著一張乾巴巴的嘴陪笑道。
“親信大臣?媽的,這個名頭倒是不賴。”於中暗暗想道。康熙親信他們?別人可能會信,反正他們自己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康熙恐怕只會相信自己。
“於大人,您老就高抬貴手,放過小的這一遭吧。小的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借馬大人的名頭出來混了……要是反悔,我……我生兒子沒屁眼兒。”看到於中沒有答話,不知道對方想什麼的海六又小心翼翼地討饒道。
“嘿嘿,這就不必了!你以後也不可能再出來胡混了。”於中不懷好意的對海六笑了笑,說道。
“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您饒命啊……”還以為於中要怎麼著自己,海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