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偏偏又在他的手裡,所以,那日松只好把門給撬開。
“巡撫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見到馬德,陳谷兒忍不住冷嘲熱諷道。離被抓的時候並沒有過去多久,所以,她除了被地牢裡的氣味薰地臉色比較差,被海六一夥推進地牢的時候摔了一跤弄得身上的衣服有點兒髒,頭髮有些亂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什麼地方改變的比較大。當然了,她現在的心情也實在是不怎麼樣,要不是憚於馬德的身份,她可能就要先衝過去對著馬德的臉上先來一記“五指煽”!也算是呼風喚雨好些年了,她何曾受過這個苦?
“不好意思。這都怪你自己,誰叫你今天走黑來著?……”馬德看著陳谷兒的樣子,無所謂地笑了笑,又問道:“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告狀!”陳谷兒心中憋氣,也懶得跟馬德再嚼舌頭,更不看旁邊的萬硯方和呂一梁兩人,張口就說道。
“告狀?本撫總算見識到什麼叫‘賊喊捉賊’了……可是,我記得你是在秦淮河上開畫舫的,告狀的話應當去找江蘇的官府,怎麼突然跑到我安徽來告起狀了?”馬德譏諷地看著陳谷兒說道。
“哼,我要告的是你們安徽的人,不來安徽又能去哪兒?”陳谷兒冷笑道。
“你要告誰?難不成是我這個巡撫不成?”馬德又看著陳谷兒,嗤笑道。
“我要告安徽學政王心蘭、安慶總兵趙恒生、安徽糧道劉應夏、鳳陽知府李鱗、池州知府陳以剛、廣德知州吳同春、泗州知州金鼎盛、宣城知縣、蕪湖知縣、定遠知縣、當塗知縣、太和知縣……大大不小總共三十七名官員!”回應著馬德,陳谷兒冷笑連連。
“……你告他們什麼?”一怔之後,馬德沉下了臉。
“王心蘭收受賄賂,買賣舉人名額;趙恒生吃空餉,縱兵搶掠;劉應夏虧空朝廷糧款;其餘的,有的貪贓、有的枉法、有的徇私,有的欺壓良民百姓……反正,都夠這些官老爺們好好喝上一壺的。只是不知道巡撫大人打不打算接下這個案子呢?”陳谷兒稍顯得意地看著馬德,說道。
“……佩服,佩服!你想必也是受命而來吧?”馬德陰沉著臉,看著陳谷兒問道。
“有些事根本無須明說出來,撫臺大人,您又何必非要探根究底呢?那樣的話,事情可就更加難辦嘍!”一通“亂拳”打出之後,陳谷兒又恢復了平時的氣勢,朝著馬德微微一笑,自顧自的整理起頭髮來。
“好大一個難題!……”馬德撥出了一口氣,有些不解地朝陳谷兒問道:“陳谷兒,我真不明白,你不是蠢人,為什麼非要自投羅網呢?”
“自投羅網?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奴家可不太清楚呢!”陳谷兒笑道。
“陳老闆,按律法所定,平民出首告官,無論對錯,都應先杖責一百,案件了結之後,就算你告的是對的,也要流放三千里……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又是什麼?……你如果執意要告,撫臺大人現在就可以先讓人打你一百杖,哪怕是把你當場打死了,你也是活該!就算打不死,你能不能活著走到流放地也還不一定呢!”呂一梁突然盯著陳谷兒說道。
“你……”這一次輪到陳谷兒臉上變色了!
“陳老闆,你不用看我。事實如此,就算我不說,你以為就沒人知道這一條律規了嗎?”呂一梁看到陳谷兒死死地盯著自己,彷彿想用眼神給自己來個三刀六洞一樣,忍不住說道。其實他也是有苦難言。他和萬硯方好不容易跟馬德搭上了話,可被他們說成是“朋友”的陳谷兒居然跟馬德對著槓上了,這種情形會讓馬德怎麼想?不馬上跟這個女人切割開,糧幫就算過得了今天,日後肯定也有的受的。
“陳谷兒,話已經都對你說明白了,要不要本撫給你開開公堂啊?”呂一梁對陳谷兒說完,馬德又說道。
“撫臺大人不用麻煩,奴家只是因為與撫臺大人有過一面之緣,特地前來拜見一下而已,可沒說過還要做別的事啊!”陳谷兒聽到馬德的話,急忙強笑著說道。
“你決定不告了?”
“從來沒打算過,哪有什麼決不決定?”陳谷兒笑道。
“你還真有本事。光這變臉的功夫就是一絕!”馬德有些嘲諷的又看了陳谷兒一眼,又道:“可惜啊,說出來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你一會兒告,一會兒又不告,想拿我這個安徽巡撫當猴耍麼?哼,戲弄朝廷官員,你罪無可恕!……來人!”
“在!”那日松帶著兩個親兵立即就跑了進來。
“把這個女人給我押回地牢關起來。明天送到臬臺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