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這幾年她什麼沒見過,什麼事情沒經歷過的?兒子既然被擄走了,那就肯定是凶多吉少,說不定再也回不來了……她越想越怕,越想越受不了,越想越覺得她的兒子已經被害……就這麼著,她終於忍不住了,一路衝到總督衙門這兒報了案。不求別的,只求能趕緊找到兒子!
“這女人是要拼命啊!”
馬德聽完李林氏的敘述,忍不住暗暗吸了一口氣。不過,現在也不是抒情的時候,人命關天,他也顧不得感嘆,當下便朝那堂下喊道:
“趙德一!”
“大人有何吩咐?”衙役班頭站出來抱拳問道。
“你馬上派出衙役,會同安慶府的捕快,封鎖四門,嚴密盤查可疑人等。同時,安慶府城外,也要全面搜查!爭取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李林氏的兒子找到!”馬德下令道。
“卑職領命!”趙德一應了一聲,立即就走出了大堂。
“邢師爺!”
“小人在!”
“立即起草公文,著令各地衙門,尤其是與江蘇交接的諸縣,以及長江各碼頭嚴密盤查!”
“是!”
“李林氏,本官已經大概知道你的案情。不過,我看你今天恐怕也不適合再過堂。還是先休息一下,等一等,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兒子再說。如何?”趙德一走了出去,馬德又轉而朝李林氏說道。
“我的兒啊!青天大老爺啊,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兒啊……”李林氏叩著頭,不住悽喊。馬德看著難受,讓女衙役把她帶下去休息。接著,就宣佈退堂。
“大人,您剛才那麼做恐怕有些失策!”剛下堂,馬德還沒有緩過神兒來。邢名就對他說道。
“失策?”馬德一愣,“怎麼失策了?”
“大人,您這一派人去找,那李林氏的兒子小命可就難保了!”邢名說道。
“小命難保?……唉呀!”經邢名這麼一提醒,馬德略一思索,頓時醒悟過來。派出衙役捕快找人,那些綁匪若是著急脫逃,把李林氏的兒子殺了,屍體隨便一扔,那可就真的難辦了。
“邢師爺。我該怎麼辦?要不要讓趙德一他們回來?”馬德想明白之後。立即又朝邢名問道。
“大人不必如此。您初次辦案能做到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很好了。其實,大人您只需派人去告訴趙班頭他們,讓他們明緊暗松。不要把那些賊人逼急了就行。只要不過份緊逼,那些人想必也不會狗急跳牆。……不過,依在下看來,那李林氏的兒子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那些賊人既然抓了他去,未必就會留他到今天啊!所以,要不要抓緊搜查,大人您還得拿好主意。”邢名說道。
“……”馬德捏了捏拳頭,良久沉默不語。
“大人您怎麼看?”見馬德好一會兒不說話,邢名忍不住叫了他一聲。
“算了!邢師爺,你派人去告訴趙德一,讓他放鬆點兒吧。
萬事終究還是人命第一,既然有一線希望,還是能抓一把就抓一把吧!……另外,傳令江蘇桌司,叫他們把這件案子的卷宗給我拿來!”馬德嘆了一口氣,說道。
“大人不可!”馬德才一說完,邢名就急急說道。
“不可?怎麼了?”
“大人,您不能這麼直接就向江蘇要案卷!這要漏餡的!”邢名答道。
“你多慮了吧?李林氏的兒子都被人給偷走了,這還有什麼可隱瞞的?你只管去要就是了!”馬德答道。
“大人。您還不明白這官場上的事嗎?您要是要了這卷宗,那就等於是要問案了。那樣的話,江蘇某司以下相關人等肯定要上下其手,到時,除了一個李林氏的狀詞,恐怕您什麼都得不到。何況,您跟江蘇那通省的官員都不怎麼合拍,如果這案子問不下來,那麼,以後您在江蘇官員面前,還有什麼臉子?日後您的政令恐怕就指揮不動那些人了!”邢名說道。
“這……”馬德聽邢名這麼一說,忍不住再次皺起了眉頭,“那你說該怎麼辦?”
“大人,李毓昌雖然是以進士身份查賑,可是,終究是身負皇差!如果這李林氏不是誣告,那麼,這件案子擺明了就是江蘇桌司瀆職,淮安府和山陽縣官員合謀隱瞞案情……這可是通天的大罪啊!到時,上到桌司,下到知縣,可是全都要問罪的呀!”邢名說道。
“我知道!“馬德沉沉的點了一下頭,說道:“這次肯定是件大案。要不然也不會鬧到我這總督衙門來。不過,就算這案子再大,我也得接啊!”
“大人,小人勸您還是不要接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