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了再好生想想嗎?娘辛辛苦苦拉扯我們長大,幫她養老怎麼了?”
“怎麼了?”周菊嘲諷的指著外邊笑道,“她是大兒子死了還是怎樣,你是家裡的老么,憑什麼要你幫她養老,去村子裡問問有沒有這種規矩?大哥大嫂不是注重名聲嗎?讓娘過去跟著他們過啊,住一起,娘真有那個心思,就把大姐和二嫂找回來,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住一起不更好?”她話說得重,可見是氣恨了,提起劉花兒,周菊愈發有底氣,“二哥和小栓現在過的什麼日子,家裡連個女人都沒有,她為著幾個兒子好,怎麼不先給二哥說親而是先將小妹嫁出去?說來說去,還不是為著那點聘禮……”
裴俊從未見過如此不依不饒,歇斯底里的周菊,一路上醞釀的話頓時沒了,順著周菊道,“你說的在理,是我想簡單了,我們先回吧,什麼事兒回家再說,你不想合在一起,不合就是了。”
裴俊性子軟,尤其周菊生了氣,習慣性的凡事順著別人,說的哪些話,自己並未往心裡去。反而是周菊,見答到自己目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沈聰和邱豔與沈芸諾他們住在一起,如若有可能,周菊也不願被人看了笑話,轉身走了出去,裴俊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走出門,聽著周菊和沈芸諾說話,錯開一步進了灶房。
裴徵往桶裡舀水,聽著腳步聲,側目瞥了裴俊眼,沉著眉,並未像平日那般打招呼,裴俊愈發悻悻,飯桌上,是他義正言辭的勸裴徵合在一起過日子,此時對著裴徵,總有種抬不起頭的心思,垂著眼瞼,訕訕道,“三哥,我讓你為難了,之後不會過來打擾你和三嫂了。”裴徵對那邊本就沒多少感情了,他看得明白,說這番話也是向裴徵保證,或者,他心裡清楚,縱然來了,也叫不動裴徵了。
裴徵面無表情,從懷裡拿出四個碎銀子,冷冰冰道,“孃的棺材錢,我給你拿著,之後我就不過去了。”
堂屋聲音大,沈芸諾在外邊聽著了,勸周菊別動怒傷著肚子裡的孩子,遇著裴俊從灶房出來,沈芸諾送他們出門,轉過身,裴徵站在身後,沈芸諾抿唇笑道,“但願四弟不會被娘牽著鼻子走。”
“四弟的性子估計難,水我提去茅廁了,你去洗澡吧。”伸出手,輕輕的撩開她額前的碎髮,思緒散開,嘴角淺淺的有了笑意,如雨過天晴的山,清澈而純粹,“下次趕集我們去鎮上多買些豬肉回來,再問問糯米。”
“你先洗,我瞧瞧下午醃漬的鴨子如何了。”買回來的鴨子抹了她配的調料,說是調料,不過是用八角,茴香,生薑,胡椒,陳皮磨出來的粉罷了,家裡有石磨,隨時用都成,而且,灌臘腸的調料裡也需要其中幾樣,磨得多,用小罐子裝著堆放在牆邊的角落裡,裴徵和沈聰好似習慣她天馬行空的想法了,甚少問緣由,她說,他們就做。
鴨子拿酒醃漬著,她估摸著量,明天中午滷好滾油鍋淋層蜂蜜就成了,醃漬的木盆沒蓋蓋子,她擔心夜裡有老鼠。
裴徵一怔,沈芸諾下午的時候和他說過做法,知曉她看得重,溫煦道,“你瞧瞧吧,我剛出來蓋上蓋子了。”沈芸諾做的吃食好吃,他百吃不厭,尤其是臘肉和臘腸,嚼勁足,最合他心意。
揭開蓋子,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香味,提著鴨腳轉了轉,放回去,重新蓋上蓋子,期待著明日做的甜皮鴨。
沈聰白日當值,早上大丫問了遍吃鴨子的事兒;和以往歡欣鼓舞不同,更多的是不高興,沈芸諾和邱豔在院子裡洗衣服,她拿小凳子挨著沈芸諾坐下,不停的問吃鴨子的事兒,“姑姑,籠子裡的鴨子也要全部吃掉嗎?吃掉它們是不是就死了?”沈芸諾送她兩隻鴨子,她一直好生照顧著,此時聽沈芸諾說起吃,濃濃的不捨。
衣衫厚實,裴徵燒了水,她和邱豔洗衣服都是用的溫水,她擔心裴徵藏青色的衣衫用溫水洗褪色,放在一邊不急著洗,聽著大丫的話,抬了抬手,溫和的望著她皺巴巴的小臉,輕聲解釋道,“鴨子大了就要吃掉,吃了鴨子,大丫才能長得高,之後才會變得好看,而且,如果不吃它們的話,冬天它們會冷死的。”
邱豔在旁邊聽著,抬起頭,笑道,“大丫不喜歡吃鴨子,晚上娘就多吃些。”沈芸諾廚藝好,即使野菜到她手裡也是美味,懷著孩子,她人胖了不少,都是沈芸諾的功勞。
聞言,大丫眉頭皺得更緊了,許久,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撥出口氣,“那我還是吃吧。”
傍晚,裴徵從山裡挑著柴回來,扁擔兩頭拴著野兔和野雞,這會兒,山裡還有好些人,韓梅和宋氏也在,因著大家都去山裡找菌子和銀耳,走的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