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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姚斌的腿是我打斷的?!”
林少偉揪住吳關的衣襟,吳關忙道,“我的林大少爺,你別一到晚上就來找我,還一副吃人的樣子,我又不是小倌。”
“我只跟你一人說了,我這腦子有點病症,記不得一些事情了,你小子若是敢胡亂出去說,我就滅了你。”
“是是是。”吳關自從上次在吳城領教了這位林大少入夜變狼人的一幕,至此就相信一切稀奇古怪的事兒都有可能發生在他身上。
而他這個死黨,義不容辭陪葬。只要撫卹金給的夠份量,他的友情也絕對不缺斤少兩。
“當初你信誓旦旦要滅了姚家,可是姚家的管家太厲害了,而且脾氣硬的很,其他賬房不是被你們林家給挖走了,就是攆跑了,就他,咬定青山不動搖啊。”吳關拍著大腿說的開心,“誰不知道他是為了二嫂啊——二嫂……呃,林大少,說這句您別不樂意聽,紅顏禍水,這是真理啊,要不是招惹上二嫂,姚家好端端也不會被你逼得那個田地。”
林少偉默然的為自己這個古代宿主買單,越來越覺得這是一份怎麼都還不起的感情債。
而比他更沉重的,也許是那個一直都溫潤可人的餘韶可。
一邊是青梅竹馬的愛人,一邊是呵護備至的丈夫,一邊是默默守候的僕人,三個男人,無論她是進是退,都是錯。
“然後呢?”
“然後林子業那個龜蛋就說了,要想挫敗姚家,必須先挫敗了姚斌。”吳關說的神神秘秘的,“大少,我也不知道你是這不記得還是裝的,你不用回答我哈,我只是這麼一說。你說,怎麼就這麼巧,賬單出錯那天死活找不到姚斌,後來查出來他是和一個女人在一起,這事兒真的和你們林家無關?為安城都知道這是你們的伎倆,可惜姚老太爺無法子啊,只能捨棄了姚斌保姚家,沒想到還是沒守住。”
“那個賬單出錯,你再說說。”林少偉很善於從一大帕拉資訊中抓重點,這是學者的技能。
“就是姚家和林家拼得正緊張的時候,姚斌簽了單子發貨結果弄錯了帳,搞的姚老太爺只能向林家借貨,你當時放出話了,只要姚斌替你提鞋,你就發貨。姚斌也是,倔啊,非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死活不答應,活活把姚老爺氣死過去,姚少爺自然放不過他,又不能自己下手吧,於是林少您三下五除二把他——”吳關手垂直落下。
咔蹦,廢了。
“那個和姚斌在一起的女人,是?”
“還有誰,餘韶可唄。”吳關笑得很賤,林少偉卻無法笑得出來。
院子裡餘韶可的一聲質問還在耳邊縈繞,這個和姚斌一起背黑鍋背了六年的女人,終於不能再忍下去了。
當全世界都以為你在為我流血的時候,殊不知,我只是你擋住傷口的盾牌。
如果感情是一筆債,我不計多少,只要世人明白,到底是誰欠了誰。
蘇眉嘴裡一股燦爛的葵花味道,穿透夜色長長。
餘韶可任眼淚不再溫柔的奔騰,蔓延暮色綿綿。
破綻
大清早一推開門,鼎爺已經端著一盆水站在那裡,跟個木樁子一樣,不知道為何,他明明一臉胡茬子好似醉仙,此刻卻有種翩翩少年的感覺。
蘇子就差看見眼前閃過一片桃花了。
“鼎爺,水放下,你就可以去鋪子幫忙了。”男人聲音響起來,蘇子還沒反應過來,林少偉已經走了出來,鼎爺一動沒動,卻說,“我等蘇眉小姐。”
“看見我在這兒,你該知道,蘇眉昨晚不住在這兒。”
鼎爺沒有動,只是一切瞭然於胸的說,“不,少爺您才是剛剛來的,蘇眉小姐就在屋裡。”
“哦,何以見得?”
“因為我早已去蘇眉小姐自己的房間看過了。”
“你——這麼闖進去?”林少偉劍眉一抖,鼎爺默不作聲,屋內卻是穿來一聲俏皮的笑意,“這有什麼,他又不是第一次闖進我屋子。”
蘇眉目不斜視的走出屋子,手伸平探向兩側,林少偉和蘇子無奈的相視一笑,嘆了口氣,每個人張開攥緊的拳頭,一個人交給她一枚銅錢。
“我早說你們會賭輸的,還不信,別說當姐姐的欺負你們。”蘇眉得意的一笑,對上鼎爺那有些閃避的眼,“表現的很好。”
就像馴服一隻寵物一般。
蘇眉輕飄飄的走了過去,兩枚銅錢噗通落入